他的眼睛朝高法依格送去一瞥,有點欲語還休的意思,說:「那,我走了。」
他腳下動作,邊走邊回頭,似乎是想等高法依格去送送他,蒙德茲也在一旁兀自焦急,就差拍打輪椅。高法依格不為所動,沖喬恩擺手,喬恩眼見,終於狠心轉身,在家回村的路上小跑了起來。
天已經快黑了,高法依格打個哈欠,新整好的花圃很漂亮,她只看了一眼,又覺得太過整齊,沒什麼意思。蒙德茲賭氣不理她,自行把輪椅推著往前走,車軲轆在凹凸不停的石板地上發出氣憤的呻/吟。
蒙德茲晚飯也和高法依格分開吃,自己拿了一份飯進房間去了。高法依格回屋裡碰了一鼻子灰,似有所察,然而對此所有的感想:摸摸鼻子。
她也端了自己那份飯,回去閣樓上,她終於得了空,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從另一邊的樓梯下去了。
那個男人……也不知走了沒有?
她還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海姆達爾,雖然……金髮……也不一定吧!
石房子裡明顯比他們的小木屋要更陰涼一些,冷清沒有人氣,高法依格不抱希望,然而意外之喜,僅餘暗淡的天光下,那個男人還在屋裡。
他甚至和她昨晚走前,一模一樣,坐在躺椅上一動不動,面前的壁爐已經只剩一點點火星。高法依格比昨天大膽,一直從樓梯上下來,走到他身邊。
他還睡著,這是睡了多久啊?只見他眉毛之間輕輕蹙著,夢裡也很不安穩的樣子。
高法依格難免又對自己的猜測感到懷疑。
這個人……要死不活的,能是海姆達爾?還是說,對於平民的考驗,這就開始了呢?
壁爐里的火重新燒旺了,因為高法依格重走一趟,不辭辛苦帶來新鮮的乾柴。她毫不避諱,碰了一下那個人露在外面的手,冰冰涼,果真像瓷器一樣。他是不是覺得冷?
這樣想著,高法依格又往壁爐里添了點柴火,雖然,她覺得好熱……
高法依格對這個陌生男人的耐心超乎想像,對他的好奇更與日俱增。一連三天,她每天晚上都來一會,而他一直也沒有反應。
為了試驗他是不是故意做戲給她看,第一天走前,她特意在搖椅翹起的椅腿下面放了一個雞蛋,剛剛好卡住,要是他從椅子上起來,準會磕破,這才放心地走了。
第二天來先檢查雞蛋,雞蛋完好無損。她不由得又看了這個男人幾眼,如果不是還有呼吸,她真懷疑他死了。就算沒有死,他不吃不喝的,能活幾天?
於是這天晚上,她嘗試叫醒他,口不能言,只能在身體上騷擾他,她在他身上敲敲打打,過程中不小心晃動了搖椅——雞蛋這次沒有躲過。
或許,這個男人只是個可憐的身患絕症的病人,步行來到這裡只是為了在壁爐前靜靜去死……她默默腦補,放棄了救醒他的奢望,趁機又摸了摸他的手,感覺暖和些了。
另一邊,喬恩也天天都來,說是受父母之命,也頗為無奈,每次來都是幹活埋頭幹活,沒再提明塔的事情。第三天,鼓起勇氣朝高法依格要了一盆茅尾蘭回家養。
蒙德茲在一旁,眼睛都快瞪裂了,高法依格被看的無奈——矛尾蘭當然不是問題——她低頭在紙板上寫:明天,和我一起去看明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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