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及時止損到底是晚了一步，蘇北的目光已經落到他身上了。

注意到江天明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有些失落困惑的表情。很了解他的蘇北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眉頭一挑，當即露出一個壞笑。單手把墨鏡拉下一點，露出那雙滿是戲謔的紫色眸子：“我們江江同學不會是心疼利茲了吧?”

江天明有些無語，想了想還是回答：“倒也不是，我知道這件事利茲學長也不算無辜。只是到最後他不但父親死了，自己也死了，等事情公布後還要背負罵名。明明、明明這些都可以避免的。況且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人……”

利茲確實不無辜，無論利茲媽怎麼逼迫，做錯事的都是利茲。他明明可以陽奉陰違騙過他媽，卻偏要真的做實驗，可見也是有這個心思的。哪怕他用來做實驗的那幾個人本來就要死，也沒法掩蓋他的錯處。

但整件事情里，最不無辜的一定是利茲媽。可最後活下來的卻是她。雖然她知道自己錯了，把那些補償款都給了受害者家屬，可這同樣掩蓋不了她的錯誤。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蘇北好笑的問，“上一輩的故事應該交給上一輩來審判，校長沒有對利茲的母親做什麼，也沒有對外公布當年的真相，就證明他認可這樣的結果。至於西里爾和那些死者家屬會怎麼做，那也是他們的事情。”

事實上蘇北估計校長可能把真相告訴了那些死者的家屬，他如果足夠清醒的話，就應該知道他們有知曉真相的權利。

真正被蒙在鼓裡的是與這整件事無關的外人們。

西里爾算是個意外，校長以為他和這件事沒關係，誰知道他不但偷偷誤會了，還決定為了利茲報復“阿爾法異能高校”。

至於為什麼校長不肯說出真相，一來是為了保護利茲的聲譽，二來恐怕也是擔心西里爾貿然知道真相，發現自己這麼久的復仇目標搞錯了，會心態崩潰。

只是正如西里爾所說，他實在有些優柔寡斷。他不說出真相的代價是“阿爾法異能高校”的學生們陷入險境。不過這對他們而言也的確是一種鍛鍊就是了，或許校長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遲遲沒有開口說出真相。

“……你說得對。”片刻後，江天明點點頭。他不應該鑽牛角尖，一千個人心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件事在不同立場的人眼裡是不一樣的。

但無論外人怎麼看，也只有當事人有資格審判這件事。

一路趕回學校，此時和之前相比，校園裡已經安靜了許多。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的被感染的學生們漫無目的的遊蕩在校園中，好像沒有一個正常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