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將隗泩扶起來,靠在邊上。
隗泩給了他一個「你看我像沒事兒嗎?」的眼神。
艱難開口吐出一個十分常見的字,
「水。」
昨夜路行淵掐的太用力,他現在細微的喘氣都疼,沒法大聲說話。
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遇上這麼個祖宗。
遠山迅速翻出水囊,遞到隗泩嘴邊,
「大俠,對不住,怪我和遲雨忘了昨日是夏至,如若不然,定會攔著大俠,不讓大俠上馬車的。」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隗泩借著遠山的手,小口地喝了兩口水,眉頭都要打成結了。
[咽水都好疼~]
不過至少嗓子舒服了一點點。
隗泩緩了緩,才又開口用細小的聲音問:
「夏至……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遠山面色恢復了凝重,如他所料地道:
「夏至是公子毒發的日子。」
剛才他就注意到,遠山和遲雨一直提到夏至,結合昨夜的遭遇,便也想到應到是如此。
「是周嬸下的毒?」
「他能解我身上的毒,自己的毒為何不能解?」
隗泩不解,
不管是初次把他撿回去,還是吃過周嬸的菜。路行淵明明都替他解了毒。
遠山眼中浮現出憤恨,
「不止,不止是周嬸下毒。」
「府上也不止來過周嬸一個廚娘,每一個皆是細作。他們在公子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在給公子下毒。」
「公子也不是出生就會醫術。」
「待公子熟讀醫書,毒素在公子身體裡日積月累,早已經根深蒂固。」
隗泩聽得心口莫名揪痛,
每一個……
「是不能解了嗎?」
遠山搖頭,
「不知道,公子明知有毒,依然吃著周嬸他們做得飯菜,每天都有新的毒進入公子得身體。公子說那點毒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作用了。
「可一到夏至冬至,還是會如此反覆。」
「猶如百蟻灼心。」
隗泩震驚得說不出話,
當路行淵還是孩子的時候,當遲雨和遠山還沒有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無力自保,只能隱忍著,明知飯菜有毒依然要吃下去。
隗泩垂下眼帘,視線落在路行淵緊閉得雙眼上。
想起昨晚失控的路行淵,他此刻仍心有餘悸。
百蟻灼心!
聽起來便很痛苦,可沒有切身體會,誰又知道到底是多麼痛苦。
每個夏至和冬至,他是如何挺過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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