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小黑死了……」
毛茸茸的腦袋往他懷裡鑽了鑽,像個做了噩夢的孩子,脆弱不安地尋求慰籍。
隗泩鬼使神差地抬手,輕拍著路行淵的後背。
半晌,路行淵竟真的安穩了下來,漸漸的體溫也一點一點下降。
隗泩的神情剛緩和下來,不一會兒又提了上去。
路行淵的體溫一直在降,已經低過了人體正常的體溫。
「遠山……」
他想喊人,卻依舊只能發出細小的聲音。
並且只要他一動,腰上的手臂就會下意識地收緊,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樣。
————
這一夜格外漫長,
當天光從門帘的縫隙透進車廂,隗泩仍睜著通紅的雙眼睛,空洞地望著車棚頂。
要命了!
這人沉得要死!
半個身子趴在他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手臂還鐵鉗子一樣勒住他的腰。
啥好人能睡著覺啊!
而且昨夜滾燙的身體,從溫度開始下降好像就停不下來。
他原本以為路行淵是被下了那種藥,可是此刻路行淵身體涼得跟個冰塊一樣。
要不是他能感覺到路行淵的呼吸,他甚至要懷疑,趴在他胸口的是具屍體。
車身微微晃動,遠山跳到馭位上,
「公子、大俠,咱們該趕路了。」
「遠山……」
遠山聽見了車廂里傳出細小的聲音,
於是伸手掀開門帘,才探頭進來,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退了出去。
難怪時間到了他家公子還未喚他,原來是昨晚累著了,還在睡。
他方才只掃那一眼,就見兩個衣衫不整的人,相擁著躺在車裡。
遠山捂著嘴偷笑。
「屬下不是故意偷看的。公子呀,雖然時間不早了。但你們休息一會兒再趕路,也不是不行。」
隗泩盯著車棚頂,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儘量從嗓子裡發出更大的聲音,卻依然沙啞且跟蚊子聲一樣大小,
「遠山,你進來,你家公子要死了。」
好在遠山耳力不錯。正要跳下去,聞言悚然一怔,轉身再次掀開門帘。
定神細看,
只見他素來優雅且生人勿近的公子,頭髮散亂腦袋枕在隗泩的胸口,手腳並用地將人禁錮在懷裡。
再看隗泩,脖子上青紫的指痕觸目驚心,肩膀上更是暈開了一片刺眼的紅色。
遠山猛地心頭一震,
「壞了,昨天是夏至!」
遠山急忙進來,拉住路行淵的手臂,想將他從隗泩的身上拽起,可昏睡中的路行淵卻死死地抱著隗泩不肯鬆手。
遠山轉頭喊遲雨,
「遲雨,你快來,昨日是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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