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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起隗泩的手腕,掐住隗泩的脈搏。

「有毒嗎?公子?」

隗泩仰頭望著路行淵,感覺路行淵的手指從自己的手腕移開,他緩緩勾起嘴角。

眼底的烏雲散去,眼眶依然有些泛紅,眸子卻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清澈。

「我就知道,他們要殺的是公子,公子又不吃這個,是不會在裡面下毒的。」

路行淵面色微沉,「如此確定?」

「不確定啊,我猜的。」

隗泩說的隨意,

「不過我猜對了不是嗎?」

「我一個陪葬的,何至於特意給我下毒。而且公子在這兒。若我此刻中毒,公子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路行淵面色更沉,

他的小兔子怕不是瘋了,

竟用自己的性命去驗證一個毫無意義的猜測?

「那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們拿你陪葬的事實。你不恨他們?」

「恨啊。」

隗泩盯著眼前炒牛蛙的眸子晃了晃,

「不過他們不是已經死了麼。」

從路行淵說他們是細作開始,

他便絞盡腦汁地想,

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他們怎麼能一邊待他像家人一樣,一邊又給他投毒?

他難過、心痛,也怨恨、氣憤。

他恨人心險惡,恨人性虛偽。

過往點滴無數次在腦海里輪迴播放,

滿腔憤怒無從發泄,憋悶不已。

……

卻不知是哪一刻,

憋悶之氣緩緩散了。

人心太複雜,

如何才可能想通呢?

真心攙著假意,假意裹著真心,誰又說的准呢?

「人都死了,總不能為了撒氣,我也死一死去找他們對峙吧。」

隗泩說著,隨手將牛蛙骨頭扔在了手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瞬間滿血復活,

「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

「我沒的他人可外耗,啃個牛蛙總行吧。」

路行淵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內耗?外耗?

好像又是他家鄉的什麼方言。

隗泩說著,在路行淵嫌棄的眼神里,又拿了一塊塞進嘴裡,

路行淵看著他滿手滿嘴都是油星,還有車板上的牛蛙骨頭,實在忍受不了,

「扔出去。」

隗泩再次一把護住牛蛙袋子,

「欲殺人者,被人殺,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可牛蛙是無罪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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