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軒不免感到難過。

他希望林昳然說的是真的。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

似乎是終於得以出門，林昳然整整出溜了兩個多小時，才渾身髒兮兮的回到顧晨軒面前。

「玩夠了？」顧晨軒矮下身，替他將身上的草屑蜘蛛網什麼的摘掉，聲音不自覺的帶著些寵溺。

「汪嗚！」

林昳然吠叫著回應了一聲，眼眸亮晶晶的。

「那就上車，回去洗澡睡覺。」

一路有驚無險的重新回到住處，顧晨軒剛從電梯裡走出來，林昳然便掙扎著從他懷裡跳了出去。

顧晨軒站在原地沒有動。

如果是林昳然，真的是被鋼蛋兒附身了的話，那麼在遛完回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

到了最後確認的時刻，顧晨軒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不自覺輕輕的發著抖。

然後他就看見林昳然在客廳里繞了一圈之後，果斷跑進了客廳的公用衛生間。

是的。

他家驢鋼蛋兒，是個從來不會在外面隨地大小便，而且會自己使用馬桶的聰明寶寶。

而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每一次，只要出去遛彎回來，它的第一件事情，絕對是上廁所。

靠在牆壁上，隨著力氣卸掉，顧晨軒緩緩滑落在地。

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林昳然說的是真的。

他說的，竟然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是他。

鋼蛋兒它，又究竟因為什麼，被困在這裡。

是因為他嗎？

因為他……

顧晨軒似笑似哭的抹了一把臉，曲起一條膝蓋，手臂搭在上面，將臉頰埋了進去。

沖馬桶的聲音響起，下一刻，林昳然就奔跑著停在了顧晨軒的身側。

他先是用腦袋拱了拱顧晨軒的手臂，顧晨軒沒有動，他又將下巴搭在了顧晨軒的手臂上，跟他臉貼臉，就那麼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顧晨軒動了，他抬起手，攬住林昳然的後脖頸，抱住了他。

緊緊的。

林昳然也沒有掙扎，任由顧晨軒緊緊箍著他。

兩個人就這麼呼吸相聞的，靜靜擁抱了一會兒。

抬頭，顧晨軒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模樣，只是眼睛有些紅。

他看了一眼髒兮兮的林昳然，輕笑著說道：「走吧，爹地帶你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