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重巒院中發出一陣如雷般的驚呼聲。
經過針灸、茶湯,以及藥浴幾番折騰後,謝荼終於退了熱,臉色也不再像紙一樣慘白,唇色也不再妖冶如瑰。
吟心跪在床前虔誠感激老天爺的垂憐,典心則蹦起來要去給太醫送銀子。
最後還是周媽媽勸好了兩人,退熱後的謝荼渾身黏膩汗濕,兩人這才規規矩矩用溫水給謝荼擦洗身子,換了乾淨衣裳繼續沉睡。
謝愉恩早朝前特意來看了一眼女兒,見她呼吸已經趨於平穩,高熱已退,這才安心出門上朝。
不到晌午,謝府門房前來了一位面生的媽媽。
來人遞上的是定遠將軍府上的帖子,是以長寧郡主的名義上門探望。
門口守門的小廝戰戰兢兢地打聽:「這位媽媽,您是打哪兒聽說我們家姑娘身上不好的?」
那媽媽是個面慈溫柔的女人,見小廝的臉色不太好,便半掩飾道:「今日早晨,京城富戶人家就傳遍了,謝相之女忽染重病,眼下昏迷不醒呢!」
小廝嚇傻了。
昨夜之事,他雖然身為門房看守的人並不清楚其中細節,可是府中發賣好些人,謝總管也明令禁止再討論姑娘後宅之事。
可顯然,姑娘生病的事情,也不該是府外之人應該知曉的。
那位媽媽見小廝臉色慘白,沒再追問,只是將備好的禮品留下,言明是長寧郡主親自備下的。
小廝受寵若驚地收下,待那位媽媽走後,那小廝才慌慌張張關緊大門回管事處匯報此事。
京城中各家的禮品攜帶著關心,如雪花般飛入謝家。
重巒院這才得知謝荼病重的事情竟然泄露了出去,驚得院裡的人紛紛賭咒發誓,直言並非自己所為。
吟心心思細膩,拉住了要去益暉堂質問的謝英,柔聲道:
「公子息怒,此時必不能去益暉堂找芸姑娘對峙。」
「其一,老爺已經下令禁足芸姑娘,按理說芸姑娘根本無法出門,這消息自然是她不能送出去的。」
「她不能出去,難道她的身邊人也出不去?」謝英怒極打斷她。
「這便是其二,芸姑娘身邊能自由出入益暉堂的,想必是得了老夫人首肯的。公子不如再深想一層,若這件事,老夫人若是在其中也起了推動作用,公子又能如何?」
謝英噎了一噎,梗著脖子道:「那我就去問問祖母,為何要這般傳播妹妹的病情,難道不想要妹妹婚事順遂嗎?」
「這便是其三了。」吟心深深嘆了一口氣道,「芸姑娘的婚事,可是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若自此我們姑娘名聲受損,婚事不順,那芸姑娘的婚事,是不是更要被老夫人拿出來好好謀劃一番?」
「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老夫人的眼中素來沒有我們姑娘的存在。恐怕她恨不得讓芸姑娘能頂著我們姑娘的身份嫁出門去呢!」
這句話雖然駭人聽聞,可向來不懂後宅之事的謝英確實是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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