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開始變得緩慢,馬一點點靠近,上面的人目光似乎停留在身上,隨著他遠去,目光逐漸離開。
直到聽不見馬蹄聲,蘇念安才敢慢慢喘氣,這時她才發現身後已經被冷汗浸濕。
幾乎是落荒而逃,直到回到院子,關上屋門,她才靠著門背滑坐在地。
這和空虛的靈魂不一樣,隔著無法觸碰的距離,她知道他抓不住她,她還是自由的。
如果……如果顧無閆真的還想囚禁她。
真的到了那一步——
蘇念安闔上眼,她會殺了他,即使同歸於盡,即使戰亂四起。
想到這兒蘇念安突然笑出聲,破罐破摔,誰不無辜,她絕不做被迫犧牲的那一個,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能強迫自己委曲求全。
坐了好久,直到外面徹底天黑,她才扶著門起身,準備給自己隨意做點吃的。
淒涼落灰的廚房,灶台上鐵鍋鏽跡斑斑。
蘇念安冒出一個疑問,一頓不吃應該餓不死吧!
「寧夫人!寧夫人!」
班頭嘹亮的嗓門穿過前院直達她廚房。
班頭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蘇念安來開門,連把手上的餐盒遞給她,「荀老擔心你家裡沒米,托我來送一趟。」
荀老?那個一心撲在藥材里的老頭自己都不及吃飯,還會記得她這點瑣事?
蘇念安壓下心底的疑惑,既然是班頭送來的至少應該沒毒。
班頭嘿嘿一笑,「夫人別擔心,縣令昏迷了,而且顧將軍說了此事全是夫人一人功勞,事急從權,夫人做的有大將風範。」
蘇念安在心底罵罵咧咧,嘴上還是客氣的道謝。
——她本來就是這個專業出身的,不需要他顧無閆的誇獎,她本身就很棒。
*
顧無閆正在將蘇念安做的事從頭詳細整理。
泛黃的紙張上,細細描寫了她每一步,寫完之後,又在旁邊落了註解。
顧無閆看著紙出神,手落在紙上,粗糙的指腹摩挲過干透的字跡,一個字一個字,緩慢而鄭重。
蘇念安坐在地上,看他專注的眼神感覺頭皮發麻。
一份奏摺而已,未免過於曖昧了。
顧無閆將紙摺疊好,仔細放在懷裡,起身,邊走邊問南山,「病情如何了?」
「仇姑說少則五日,多則半月。」
「我去巡邏,你繼續守在書院。」
南山沒有異議,點頭離開。
蘇念安在顧無閆腦袋上飄了一晚上,在看到天微微泛藍的時候,有些懷疑人生。
一個將軍,巡邏一晚上?
顧無閆在無人的巷子口站了會,在他身後不足百米,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安睡。
寂靜的小路上,只有馬蹄緩慢走動的聲音,突然顧無閆抽緊韁繩,速度陡然加快,蘇念安在天上被拽了個趔趄。
白鳳山還是大火後一片枯木焦黑,臨近破曉的黎明,上山的路只能聽到顧無閆一人的馬聲。
在太陽躍出地平線的那一刻,金光破開雲霧,顧無閆坐在馬上,遙遙看著它隆重而熱烈的來到世間。
心臟在狂熱的跳動,他一個人的。就如同蘇念安留給他一個人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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