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雪視線從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被人保護起來的蘇念安身上，調笑道，「妹妹這麼多香包，見了叫人羨慕。」

蘇念安所有的心思都在某人作亂的腳上，一時有些迷茫，什麼香包，「啊，杜懷見我沒人送才送了我些。吳姑娘喜歡便……」

吳書雪聲音帶著遇見心儀之人女子特有的嬌羞，「我有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仿佛一盆冷水淋頭澆下，從頭到腳一點點冷卻下來，小腿處的觸感依舊格外明顯，她卻冷靜下來，所以她在緊張什麼。

顧無閆讓她一個人玩，結果他們卻在最熱鬧的酒樓相遇，身邊跟著他即將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不是她這個被藏在不知道哪個院子的未來妾室。

多有趣的事情。

蘇念安冷靜下來之後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不經意問道，「杜公子和霍公子都是來參加春闈的嗎？」霍文逸肯定是，但杜懷肯定不能參加春闈。

「我沒進春闈，但文逸兄必然高中！」

「為國效力需文需武，杜公子考慮成為武將嗎？」

顧無閆手一頓，心底戾氣橫生，她同這個杜懷不過萍水相逢，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就想著幫他。

杜懷倒是連連擺手，「我這身板進不了軍營。」

蘇念安沒有勸，只是感嘆道，「我記得表哥初入軍營也不過十餘歲，你總不能還不及表哥吧。將軍該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她要杜懷成為可以比肩顧無閆而立的將軍，她不想讓杜懷成為顧無閆的手下。

顧無閆握著杯子收緊，看著女子垂首溫柔笑意的模樣，閃耀得讓他移不開眼睛，心底又開始湧上怪異的酸澀。到底要怎麼才能徹底控制住她。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杜懷心中湧起萬丈豪情，執掌權勢，攪弄風雲。這不是她父親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嗎？妄圖掌控她的命運換取足夠的利益。既如此，憑什麼不是她去攪弄池水。

蘇念安摩挲指尖，可是她沒時間了，希望這顆種子有一天能發芽。

外面傳來巨大的煙花爆炸聲，蘇念安循著聲音望去，漆黑一片。三溪收到將軍的示意，扶著蘇念安起身，站在窗邊，能聽到外面喧鬧的嬉笑聲。顧無閆站在她身後，不過相距半步，從遠處看，就像相互依靠的一對璧人。

吳書雪在顧無閆身側，期待抬眼小心去看身材高大的男人，卻發現他只是面無表情看著外面的煙火，失落的垂頭。

……

吳書雪坐在馬車裡冷聲吩咐丫鬟，「去查查林家賞詩宴鎮國公府的這位表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說身體不好送去別院休養了嗎，當日也是顧將軍抱著這位表妹匆匆走的，只是後來她被送走了，她就沒放在心上。看來事情並不是簡單的身體不好。

這邊蘇念安就沒這麼輕鬆了，回去的馬車到半路被顧無閆追上。

隨著顧無閆進入馬車，狹小的空間瞬間跌入冰點，「他們倆是誰？」

蘇念安冷笑，「表哥身邊的人又是誰？」

「其實表哥不必如此遮掩，今日直接告訴我要去陪吳姑娘，我自然……」

「你自然不會出去？」顧無閆掐著蘇念安的腰，仿佛要將她掐斷，「不去餛飩攤傳消息了？讓我想想，你要給誰傳消息……你那個小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