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情愛,卻並非分辨不出情緒。賀清在提著王府的僕人在山下排隊買來的點心、候在學宮外邊兒等她下課時,情緒並不如她所表現的那樣明朗。
賀清的眼神好像在看某種唾手可得的獵物,帶著高傲與不可一世的。秋辭霜早聽說賀清還有些年便要回人道繼承爵位,於修道上天賦並不佳,是以無意與她產生過多交集,她送來的東西也是全然婉拒。
直到有一日宗門大會前,負責浣衣的外門師妹送混了宮絛。
她從學宮下學回峰,沐浴更衣後便得前往赤心峰。宮絛的內側一般用靈力刻有姓名與峰門紋飾,於此前宗門中從未有過混送的先例,是以她並未檢查,如往常一般更衣後便前動身。
她下學後回峰又出門,走得急,也未注意自己一向堆放齊整的木箱歪了一角。
到了赤心峰掌門殿裡,崔沅拉住她的袖子悄聲問道:「師妹,我怎覺你的宮絛有些怪?」
秋辭霜一怔,翻轉到靈力鐫刻的部分才發覺,刻的竟是賀清的名字。
她猜想是浣衣的師妹不留神送錯了,只待散會後送還給賀清便好。
近日事多,再加上賀清近來總來找她送些東西。她並不想因此被人誤會,好在不同峰的宮絛除了細微的暗紋式樣差別,其餘皆是一致的,想必應當看不大出來。
她並沒有將這件事掛在心上,送錯宮絛不是大事,想也鬧不出什麼事端。她將宮絛理了理,盡力掩住赤心峰的紋飾,便沒放在心上。
可那日卻不知是怎的,掌門姚知之一眼就看見了賀清腰上宮絛的奇異之處。秋辭霜耳力好,聽見她懶懶喚了賀清的名字,問她的宮絛為何是逍遙峰的紋飾。
秋辭霜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都是賀清事先策劃好的。
賀清跪地扯了一通心悅之語云雲,姚知之雖對最近宗門中的留言早有耳聞,可還是被驚得足足有好些時候說不出話來。她轉而詢問秋辭霜,可後者也沒能給出什麼令她滿意的答案。
直到賀清說,「秋師妹對學生亦有心悅之情」。
她指出秋辭霜與自己互換的宮絛,多日來往的書信,並說門派中師姐妹的皆有見證。
她還說那些信件秋辭霜也珍藏著,放在臥房中東南角的第二個木箱裡。
姚知之的神色從不解變得認真,問秋辭霜是否確有其事。
秋辭霜言否,賀清卻說,秋師妹興許是忘了,不如讓何峰主算一卦。
何爻闔眼片刻,她說,確有其事。
卦相騙不了人,種種跡象似乎變只指向一件事,那便是她應當是心悅於賀清的,就如同賀清同樣心悅於她一樣。
無情道人難談感情,有時自己動心而不自知,這種事情往常也是有的。姚知之有些拿不準。蘇云爾沒回峰,按照慣例,她便能為秋辭霜的婚姻大事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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