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袁祈笑問:「你有沒有興趣聽聽,還是等我把這些『胡言亂語』講給李威軍,告訴他……」
袁祈壓下目光,沉聲說:「你殺了他的搭檔和朋友,讓他成為一個孤家寡人,你打斷了他的腿,再給他一根拐杖,他卻像個傻子似的對你感激涕零……」
「不是。」唐淼在他字字緊逼下終於露出恨色,惡狠狠打斷他道:「不是這樣的,我是為了他好,他愛我,我也愛他,我們應該在一起,可為什麼總有些自以為是的人要阻止呢?」
「袁載道是,王軍義是,你也是這樣,你們這些人都該死!」
唐淼被歲月磨礪的眼角皺紋緩慢平滑,恢復年輕態的同時面上爬出樹根似得縱橫紋路,濃淡重清,似墨線勾勒。
已然生出了殺意。
袁祈不懼她步步緊逼走來,繼續說:「當年,我爸發現了你的身份,但他沒有選擇告訴李威軍,而是嘗試遊說你。」
很多同事的口供都證明,在李威軍結婚前,袁載道的反應很不正常,好幾次撞見他單獨跟唐淼在沒人的角落裡爭吵。
說是「感情拉扯」,實際上卻他是在勸說唐淼坦白。
但這件事情就隨著袁載道的死,在唐淼嘴裡就成了『追求』的佐證。
「他明明知道第八組能鎮壓明靈,可他直到死都沒有把你的身份透漏給任何人。」
袁祈猜測,那天晚上,袁載道之所以一個人留在幕棚是為了送行。
他以為唐淼聽了勸要離開。
結果等來的不是對方迷途知返,而是慘死火場。
他滿心安慰的等來了聲名狼藉和家破人亡。
「誰說的?」
唐淼面目猙獰,墨跡已經從面頰蔓延到了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出現了黑斑,赤紅雙目里的瞳孔也變成了豎的,脖子像是鳥類,又像沒有骨頭似得一歪,陰瘮又輕飄說:「你不就知道?」
她的語氣十分詭異,平且沒有聲調,尾音又拖得很長,此刻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模樣。
自從知道當年袁祈在現場,唐淼夙夜難寐。可那時她剛被修好不久,在博物館裡的本體熱度高居不下。
她能偷跑出來的時間本就不多,又要忙跟李威軍的婚事,被迫擱置。
誰知沒等她騰出手來,袁祈就搬走了,此後了無音訊。
她咬牙同時又鬆了口氣,祈禱袁祈永遠都別再出現。
可天不遂人願,半個月前,當她從李威軍嘴裡得知袁祈出現在了閔縣漢墓中時,她覺著天都要塌了,坐立難安,緊張的恨不得把手指頭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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