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開手中謄抄下來的帳本,一一指給裴凜看:「和元郡有一酌鳶坊,范友榮父子常常光顧,欠下不少酒錢,但這份帳目在前幾日被平了,是走的西北商會的帳目,說是方哲康以藥材抵了這筆欠款,替范友榮還上了。」
裴凜:「這有什麼問題?酌鳶坊本就是方氏和程氏的產業,晏清姝便是為著這事去的和元郡。」
謝巽風:「這筆帳是薛平睿平的,我問過他了,他說是有個黑衣人闖入他的府邸,威脅他平的帳,用藥材也是對方要求的。」
「我之前審問范友榮手底下那幾個假官吏,從他們口中得知范友榮經常去酌鳶坊,從酌鳶坊查到了他們一直有大額的入帳卻沒有大額的支出。而范友榮每次在酌鳶坊欠下的錢,也都是方哲康來平的,每個月平一次,用的是匯通錢莊賣匯票賺來的錢。」
「但今年,從元月份至今,十個月,方哲康一直沒有去平帳,這帳就一直欠著,那幾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只隱約聽說和元郡出了什麼事不能去。」
「我就又在庫司查了往年各郡縣上報上來的帳目,在和元郡去年十二月至今年元月的帳目上,發現了大筆出庫的糧草和官銀,上面寫的是補足元狩二十年的稅款,但我使了一些手段讓布政司的人把元狩二十年的稅收帳目交了出來,又讓江懷玉幫忙算了一下去年的總帳,發現稅款並沒有缺損,不需補足。去年大筆出庫的糧草和官銀,不知所蹤。」
裴凜看著上面謄抄的數字,忍不住蹙眉:「這個糧草和官銀的比例,怎麼瞧著有些像是……賑災。」
「我也是這樣想的,慶陽府雪災,施用糧草、官銀和百姓人數的比例於此相差無幾,其實不止是慶陽府,戶部每次賑災撥付的款項和糧草數,都是按照災情所在郡縣所記載的總人口數,按固定比例下撥的,兩個比例幾乎一模一樣,不會是巧合。」
裴凜:「如此說來,和元郡有人挪動了賑災銀。」
瀾玉搖頭:「不對,和元郡別說元和二十年了,就是去年,前年,都沒有上報過任何一例災情,戶部也從未播過款項,他從哪兒挪動賑災糧和賑災銀,總不能是社倉吧?」
裴凜:「有可能,西北多乾旱,為了平抑物價和賑貸,每一個縣除了常平倉和義倉外,還在郡府設置廣惠倉,廣惠倉內的糧儲,都是每年從徵收商人手中徵收,一般歸郡守管轄。但因著發生過幾次失竊之事,便將護衛權交給了涼州軍,由涼州軍每年撥付不同兵士前來換防,涼州軍大將軍是程氏一派,難保不會監守自盜。」
裴凜抿了抿唇:「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那個神秘人為什麼要用藥材平帳?」
謝巽風道:「薛平睿猜測,涼州去年便有災情,只是被壓下來了,死去了多少百姓,又是怎麼處理的沒人知曉,方哲康突然就不去和元郡了,一定是因為那裡發生了什麼。如今又牽扯到大量的藥材,恐生……瘟疫。」
裴凜:「他的猜測有點道理,瘟疫多為腐爛發生的第二年或第三年生,如果去年涼州便受災,方哲康突然不去的時間也完全對得上,說明他們處理後事的手段並不好,方哲康知道可能會發生疫情。」
碧玉:「那殿下豈不是很危險?只有靈簌和紅玉跟在殿下身邊,這……」
謝巽風突然拔高了聲音:「靈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跟著殿下去不是拖後腿嗎?」
瀾玉:「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殿下去是為了查匯通錢莊和酌鳶坊暗地裡買賣人口的事,靈簌比任何人都合適,總不能讓江姑娘跟著跑吧?我只是擔心,以殿下的行動力,定然不會中途休息,算算時辰,她此刻恐怕已經到元和郡了。」
謝巽風:「阿史那大人如今不在,只有姑姑能調遣麒麟衛,煩請瀾玉姑姑給我一百麒麟衛,我去襄助殿下!」
如今只剩下獵風和他兩個武力高強的人,但獵風向來沒什麼頭腦,還是他去最為合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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