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群的力量可以不斷升級,房東可以把他們趕走,中介可以把他們拒之門外,發放救濟糧的官方人員可以去找警察抓人,打了警察,警察發布懸賞,他們就得在這個城市東奔西逃。
「在這裡不能搶別人的東西,也不能打人,」章馳說,「這就是做錯事的後果。所以以後不要做錯事了。」
雖然說因為幾箱救濟糧永久地失去了救濟資格是一件虧到家的事,但如果這樣就能夠提前遏制路雨和陸英在這裡闖出更大的禍,往正常的、良好的、真正做一個社會化公民的方向引,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路雨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只狂點頭。
陸英也跟著點起了頭。
路雨:「姐姐,是說不能因為搶別人東西打人嗎?」
章馳點了點頭,突然之間,覺得哪裡不對。
她眯了眯眼:「你做了什麼?」
路雨停住了腳,臉上有一瞬間的驚慌。這抹驚慌很快地被蓋了過去,但章馳一直關注著她的神態——她其實很狡詐,至少,她的生存經驗已經豐富到很多外面的大人都難以企及的地步。她只是單純的常識匱乏。
章馳:「老實交代。」
***
家。
客廳。
章馳看著地上被綁住的男人沉默了至少有兩分鐘。
這個男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上衣是灰色的夾克衫,褲子也是一樣的顏色,穿著一雙人字拖,脖子那裡有一個壁虎紋身——紋得不太好,歪七扭八,仔細看才能看出來是什麼動物,但也有可能是這個紋身歷史過長,無法抵禦他脖子皮膚的下墜和個人的橫向發展,也就是傳說中的長胖。
他確然是有一些胖。
正常的中年發福。
或許年輕的時候在街上混過,在他的右手,小拇指的位置,少了一個指節。
路雨:「是他自己要惹我們的。」
陸英:「對!」
路雨不知是不是突然想到了章馳立過的那條任何人敲門都不能夠開的規定,很急促地說:「我們沒有開門,他從窗戶翻進來的。」
陸英:「嗯!」
這個男人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從他身體的所有特徵來判斷,他就是隔壁鄰居,那天她上樓的時候吹過口哨的那個。
章馳看向被打開的窗戶,這裡的層高不高,外面還有護欄狀的小平台,二樓的房子不算難翻:「他來幹什麼?」
路雨表示不知道。她只是跟陸英在房間里玩下棋,聽見客廳有動靜,於是帶著陸英過來,沒有多問就把人揍了一頓。
章馳突然之間覺得很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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