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裡的人講的是入土為安,我與曾使君吃酒,欠他一份人情,沒得機會還了,這東西你給他捎過去,也算全了這份情。」
瓶子小小的一隻,只有她巴掌大,一手就能握住。
堯窈不覺好奇:「這裡面是什麼?」
大鬍子眼眸微閃,忽而湊近了堯窈,瞧了前四周,壓著聲,神神秘秘道:「好東西呢,你家曾使君求了許久,我費勁周折才弄到,可惜他無福享用了。」
男人話說長了,咬字有點費勁,堯窈聽得也有些吃力,但關鍵的地方,她聽明白了。
聽著像是好東西,可男人的話,又讓堯窈覺得,未必就是真正的好東西。
見女子眼神里流露出質疑的神色,大鬍子微惱:「你家曾使君是不是有個中意的人,苦等多年都未成事,這東西,只要人吃了,就會對餵她吃的人言聽計從,千依百順,連命都可以不要。」
堯窈面色微變,她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微敞的門口,無人在那。
回過頭,堯窈再看向大鬍子,聲音愈發地低:「哪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你別說大話了。」
大鬍子更惱:「世上稀奇不怪的玩意兒多了,說沒說大話,你尋個人試了便知。」
就在這時,屋裡的紫鳶扯嗓子喚堯窈。
堯窈捏緊手裡的瓶子藏於袖中,眼眸一轉,正要和大鬍子道個別,大鬍子仿佛被她氣到,大袖一拂,快步走沒了影。
紫鳶在床邊牆角處尋到了一枚銀戒指,因著夾在床柱和牆的縫隙里,除了沾點灰塵,倒沒什麼損毀的痕跡。
在東甌,男人找到心儀的姑娘,想要求娶,就會送上銀戒指。
曾使君這戒指送了無數回,可明姑一直拒收,到如今,人已不在,明姑也該收了。
堯窈拿過銀戒指,握在掌心,更有一股惆悵在心頭涌動。
人世間最悲切的絕望,便是陰陽永隔,此生再也不復見。
傷感的情緒一上來,便止不住,堯窈想要和明姑一起,將曾使君的遺體帶回東甌安葬的念頭愈發強烈了。
堯窈回到別院的時候,男人已經在屋裡坐著,手裡捧一本書,閒適地翻看,身著極為尋常的石青色直裰,冷白的膚,淡漠的面容,像個儒雅俊逸又不易親近的書生,直叫姑娘們看了又看,芳心亂顫。
堯窈芳心不顫,卻仍是走了過去,蹲在男人身邊,仰頭看他:「老爺讓我回東甌可好,曾使君的遺體不能久放了,會壞掉的。」
她總得讓他完完整整地回到故土,乾乾淨淨地入土。
容淵從書本上移開目光,不以為然:「死掉的人,最終都會腐壞,只剩一具空架子。」
話里的意思,顯然是不同意的。
堯窈拉下了眼帘,沒有再求,而是默不吭聲地到窗邊坐下,望著外頭的花樹,陷入了沉思,又好像在糾結著什麼。
眉頭都快擰到了一起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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