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譽有一種奇特的感受,戴文嵩從前接受她的存在,一半因為戴珺喜歡而不得已為之,一半因為戴大學士本身並非刻薄之人。而時至今日,他真正接納了顧衍譽。
朝霞散盡,旭日高升。
走出府去,各自奔忙。
嚴府。
嚴贇鐸眉頭皺緊:「可是戴大人,宣王還未有任何表露,若是他們沒有要挾的打算,此舉豈非枉做小人?」
儘管他心裡清楚,嚴柯久沒有消息回來,雲渡不可能還一切如常。
「嚴大人怎麼糊塗了,有功讓令公子回來受賞,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若他人心裡沒鬼,怎會因此而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嚴贇鐸沉吟許久,眼中慢慢變得清明:「我明白了。」
「等等,我還有一問。為何你肯讓顧家的女兒進門?如傳聞一般情勢所迫麼?你就不在乎自己這大半輩子攢下來的聲名?」在戴文嵩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嚴贇鐸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已久的問題。
戴文嵩轉過身來,他的眼睛已經蒼老了,因為總是皺眉,眉間的溝壑顯得比眼尾更多:「顧禹柏緣何惡名昭彰,你我心中也應有答案。」
嚴贇鐸的目光閃了閃。
人若單獨作惡,便容易覺得自己是惡人,若藏在人群之中作惡,往往覺得自己是正義之師的一份子。
他關注了顧禹柏這麼多年,恨了他這麼多年,也鬥了他這麼多年,有些事嚴贇鐸心中最是清楚。
就拿「捐建善居」這件事來說,換在任何一個世家後代身上,那是要贊一句做得漂亮的。可惜顧禹柏是一個局外人,還是個損害了世家利益的局外人。「善居」的事一出,哪家養的文人沒罵過顧禹柏呢?
不過文人罵人,更講究技巧,你要是罵他欺上媚下,不就暗罵這個「上」識人不明麼?
所以罵人要罵得範圍克制,不易溢出,上頭那位聽了也不覺得在陰陽自己。
同樣不能罵得太實,以免人拿出證據反駁。
要語焉不詳地說他為人陰狠奸猾,旁人若問什麼事,便說那是說了容易惹火上身的,不便細講。
髒水要潑得「春風化雨」,劈頭蓋臉一盆下去太容易留痕,得像潤物無聲的細雨才好,能一下子鑽進人衣裳的布眼裡,尋也尋不著。
每個人都這樣說的時候,虛的也能被坐實。影響大了,就成了印象。甩也甩不掉,逃也逃不脫。
嚴贇鐸最喜歡罵的是「田舍奴」,主要這沒什麼可反駁的,又很有侮辱性。每每吃顧禹柏虧的時候,他都會想這麼個鄉下玩意兒為什麼能站在大慶的朝堂上,還與他同朝為官,被比下去的時候,他希望世上最好沒有顧禹柏這麼個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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