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總。」

「嗯？」

「其實，當年老爺子是讓我跟在你身邊監視你的。他，他怕你和你姐姐一樣想不開，為了個男人尋死覓活不顧家業。」

「嗯。」安辭微輕笑，「我知道。」

所以老爺子臨終的時候讓她提防馬青，老爺子肯定給馬青留了些權利，但也怕把馬青的心思給餵大了，所以才讓她和馬青相互強制。

這些，她早就知道了。

馬青現在已經死鬼了，沒有了身體，自然無法流淚哭泣，但他還是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我，我以前總覺得對不起你。你一直很信任我。」

所以才會在死後，哪怕想去投胎做人，也還是幫著安辭微在地府打理了幾十年的產業。

「我一直沒有和你坦白，因為我沒有那個勇氣。現在，我馬上就要投胎了。我……」

安辭微上前抱了抱他，「好了。不用多說了，也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你所做的一切，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馬青，希望你下輩子過得開心。」

「嗯。我這些年做了不少好事，我已經托關係幫我查過了，下輩子我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有父母親人，家庭和睦，身體健康。我已經很滿足了。」

「那就好。」安辭微送他走到忘川河。

河畔邊的孟婆湯鋪里，正對著大門口坐著一個女人，悠閒自在得很，看著掛在空中的血日，旁的小鬼多少有些不自在，這人卻身上自帶隱隱神光，在這裡怡然自得。

「宴秋。」安辭微喊了她一聲。

宴秋偏過頭看著安辭微，擠眉弄眼地笑了起來，「安總呀，今時不同往日了，你該改口叫我小姑姑了。」

宴秋當年在安辭微和許量婚禮上，不知怎麼和安臨清看對了眼，之後你追我逃了一段時間，終於在前不久修成正果了。

宴秋因為這些年的直播，讓她收穫了太多的人鬼信仰，所以在地府領了個陰差的職，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地神職了。

「我小姑呢？」安辭微進去看了一圈，發現店鋪里只有宴秋一個人，又問道，「你今天不直播？」

「她去陽間了，說是孟婆湯缺了一個藥引子，讓我幫她看著鋪子，索性我就請了一天假。」宴秋看到門口站著的馬青，馬青在地府屬於普通的鬼，對這種神位鋪子有著一絲本能敬畏，所以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

安辭微便進來為他要了一碗孟婆湯。

宴秋遞給她的時候，還笑道：「這是你家三師妹過來幫忙調的，說是地府孟婆湯喝起來全是一股藥味，幾萬年也不知道變更，所以現在新推出的奶茶味的。安總要不要嘗嘗？」

「這就不必了。」安辭微可不想再失憶一次，這孟婆湯還是留著給需要的鬼魂們吧。

安辭微將孟婆湯拿了出去，馬青接過之後看著有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