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大聲笑著,指著二姐說:“這沒出息的,三十多歲的人了,膽量還不如好多年以前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娃娃大呢。”
“嗯?”白鷺洲端起茶杯,“爺爺你也想起那個小姑娘了?”
李老爺子點了點頭,“很有特點的小孩兒,想忘也忘不掉。”他笑著長嘆一聲,“也不知道這個女娃娃現在長大沒有,在做些什麼。有時候偶然想起她,還蠻想再見見她的。”
“……”
白鷺洲抿了口熱茶,望向院落中的石榴樹。
二姐還在電話里罵罵咧咧,說大晚上沾了晦氣,叼著已經滅掉的煙屁股在枯井十米開外的地方團團轉。
廚房方向,奶奶新做的糕點冒出騰騰熱氣,滾煙席捲而出。
不知誰家院子裡的京胡與皮鼓的樂聲越來越小,變得零散又漫不經心。
半晌。
不知為什麼,白鷺洲開口,很輕聲地回答了爺爺一個謊言:
“我也……好多年沒見過她了。”
話落,白鷺洲驀地意識到,她習慣性地對姐姐、對奶奶、對爺爺、對身邊所有人隱瞞著池柚的事情。
她把池柚藏了起來,像藏起那片染紅的玫瑰花瓣。緊密地蜷起手指,悄悄攥爛在手心,任由纖維與汁液秘密地滲入曲折掌紋。
不提及,不抱怨,不吐槽,不炫耀,也不肯拿出來當作任何茶餘飯後的談資。
池柚。
那個十三年前與十三年後都會將白花染成紅色後送她的女孩,十三年如一日般,始終都懷揣著童話般赤子之心的女孩。
她的學生。
她眼中永遠沒有長大的小姑娘。
——是她謹慎藏起的,如正午十二點太陽般,不敢用雙目去直視的刺眼的禁忌。
第005章
等這場斷斷續續的陰雨徹底停下,已是兩天後。
那天從雲師大回來,池柚雖說洗過了熱水澡,但到底還是為了買熱奶茶與玫瑰花淋了太久的雨,不免著了涼。
發燒一晚後,她和其他患流感的普通病人一樣,無奈地踏上了漫漫養病路。
兩天過去,眼見窗外的雨如天氣預報那樣停下,池柚立刻不顧舍友的阻攔,披了外套戴了口罩,急急忙忙撐著還未康復的身體就又跑去了雲師大。
她說,以前都每天去的,現在突然連著兩天都不去,老師會擔心。
程棗棗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她擔心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高貴冷艷的白教授會擔心你??”
林慕橙苦口婆心地勸:“小柚子啊,你清醒一點吧。單相思雖然不是錯,但你也沒必要總是做這種壓根就沒有意義的事。”
程棗棗:“就是。”
池柚想了一會兒,認真地說:
“可是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老師她注意到我兩天都沒去,她萬一擔心了,我也需要和她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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