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心中又泛起酸澀的心疼,紅著眼眶點了點頭,然後攬著梅硯躺到床上,俯身把唇貼在梅硯的額頭上,語氣小心翼翼,「少傅睡吧,快過年了,少傅要快點好起來……」
一連數日,宋瀾只要一忙完朝政就會去見梅硯,幾乎快要住在少傅府上,他到處搜羅好玩的笑話講給梅硯聽,梅硯便總是任由他把自己攬在話里東拉西扯地講,兩人之間的關係終於又像從前一樣融洽得沒有一絲疏離。
誠如段驚覺所說,梅硯這病當真與心情有關,隨著年關將近,宋瀾黏在少傅府的時候多了些,梅硯心情好,病也終於有了起色。
這天日頭晴好,庭院中的雪都化了,梅硯披著一件氅衣坐在廊下修剪花枝,段驚覺坐在一旁的矮几上替他擬藥方。
「景懷,這次的藥我多加了一味黃岑,可能會苦些。」
梅硯苦笑著搖了搖頭,神色卻還算淡然,只是說:「喝藥喝得我嘴裡都沒味道了。」
「良藥苦口啊。」段驚覺嘴角含著笑,繼續在紙上落下清秀的字,待一張藥方擬完才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抬頭問梅硯,「對了景懷,你這些日子還會心悸麼?」
梅硯凝眸,思索片刻才道:「平時還好,情緒激動時偶爾會有些不適。」
梅硯這場病說怪也怪,症狀瞧著像風寒,卻一拖就是幾個月,且總會有心悸,午夜夢回之時,他心口常常會疼得喘不過來氣。
段驚覺垂下眼睛,又提筆往紙上落了兩味藥,梅硯看了一眼,是乳香和沒藥。
段驚覺說:「心悸有氣虛停飲,你大抵是陽氣內弱,又有汗下後正氣虛而亦悸,無妨,是正常的。」
梅硯將目光從那兩味藥上挪開,眼睛眯了眯,笑問:「是麼?」
段驚覺不慌不忙地收了紙筆,繼而攏了攏自己身上披著的斗篷,點頭說:「是啊,不是什麼大毛病,你別動氣就是了。」
「好。」梅硯應了聲,「你的醫術最是高明,你都這般說了,我自然不敢再動氣,只是我心悸的事不要告訴陛下,免得他瞎擔心。」
段驚覺剛要點頭答應,忽聽得身後的屋裡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房門便開了。
宋瀾一直在屋裡批摺子。
他穿著一身常服,揉著酸脹的脖頸出來,一邊關門一邊問:「什麼事不要告訴朕?」
他批摺子批得頭暈腦脹,梅硯和段驚覺的話只聽見了一小句。
梅硯笑了笑,壓根沒提自己心悸的事,只是睜眼說瞎話:「紙屏說新開的藥會有些苦。」
宋瀾不疑有他,只是挑著眉問:「少傅怕朕餵你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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