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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雖已經遷居昭陽宮,可此處到底是太子宮殿,仍有宮人灑掃伺候,見宋瀾親至,他們不敢多言,忙退了出去。

宋瀾攜著梅硯入內,看著屋裡書案上堆放的書卷,便不動了。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眼前是故人故地,梅硯心中並不舒坦,「有什麼好看的,陛下若不走,那臣……」

他本想說「那臣走了」,卻想起宋瀾對那句話的厭惡,便改了言語,道:「那臣先回去了。」

回他的癯仙榭去。

梅硯轉身便要走,手才碰上門,卻聽宋瀾淡淡出聲:「少傅,你我之間,是不是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那扇門終究沒有被推開,梅硯施施然收了手,轉過身來。

他清然溫和,一張玉臉卻不見笑意,只注視著那個穿著九龍袍的少年,「往事已矣,陛下既然要讓臣活著,臣只有背著這滔天血罪苟延殘喘,既然如此,怎麼還能回到當初?」

這是他逼死先帝以後,再一次站在臣子的位置上同宋瀾說話。

宋瀾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走近兩步,同年少時一樣,拽住梅硯的袍袖。

「少傅答應過朕,不會再尋死。」

「是,若非如此,此時臣早登黃泉。」

癯仙榭里的每一個夜晚,他都看見一條鮮血淋漓的河流,一端站著他自己,另一端站著他的祖父和父親。

梅時庸朝他招手:「景懷啊景懷,你怎麼還不過來?」

他要動,宋瀾就渾身血污地從那條河裡爬出來,流著血淚求他:「少傅,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有些時候,活著真的比死了還要痛,他甚至覺得是自己的罪孽太過深重,所以活該受這樣的苦刑。

宋瀾抓著他袍袖的手又用了兩分力,他的手隔著衣裳,抵上了梅硯的肩膀,將梅硯牢牢箍在懷裡。

少年的身上似乎有一團火,梅硯只覺得自己心裡那團灰燼都要被他燃起來了。

他努力地不去想除夕夜的那個吻,可唇齒間的酥麻還是泛上來,時時刻刻提醒他,身後的這個少年懷藏著怎樣的心思。

他掙扎不得,卻被宋瀾箍得更緊。

「少傅就這麼厭惡朕麼,哪怕在朕的身邊多待一刻,都覺得喘息不得?好好活著不行麼,我們一起爛著吧,梅景懷,我們都不是什麼清白的人,我們一起爛著不好麼?」

梅硯覺得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燙,他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哀莫大於心死了,卻不想宋瀾這兩句話,令他的心有如刀割。

梅硯想逃,宋瀾卻抓著不鬆手,直到他肩膀上的衣衫被撕裂,窗欞縫隙透進來的寒風帶來一陣涼意。

他們摔在地上,撕扯間不知誰纏著誰。

宋瀾的吻就是在這個時候再度覆上來的,他像一頭偏執暴戾的貪狼,孤身行走在暗林星夜,卻竭力攀過眼前的高山,孤狼見月,月墜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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