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亮,指了指自己,小聲問道:「我可以參加麼?」
攤主還未開口,一旁的看客便揶揄道:「這位小公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待會可莫被弓弦傷了嬌嫩的掌心,哭啼啼找家裡人安慰。」
「我才不會呢!」謝枕雲不滿地瞪了那人一眼,「我的箭術可是有人教過的!」
這盞花燈一看便價值不菲,是以參賽者尤其多。
好在謝枕雲的箭術的確有點準頭,一路過關斬將到了最後,只剩他和一個也戴著面具的高大男人。
灰狼面具,又丑又凶。
戴著灰狼面具的男人掃了眼他被弓弦勒紅的掌心,哼笑一聲,「手這麼嫩,還要逞強?」
好輕浮的男人。
謝枕雲白了他一眼,「你若是怕,就把花燈讓給我。」
話音剛落,男人隨手射出一箭,正好穿過箭靶上屬於他的那支箭,釘在正中心。
小攤旁一陣喝彩。
謝枕雲並不知道,這是自那位皇后娘娘重病以來,陛下頭一次允許百姓在街上過節熱鬧,是以群眾格外亢奮。
他不滿得揉了揉被震聾的耳朵,嘀咕道:「有什麼了不起的。」
謝枕雲再次搭箭,箭頭射中中心,卻偏了一點點。
沒辦法,那弓弦實在勒得慌,他有些疼了。
「我輸了,」謝枕雲氣悶地放下弓,轉過身,「花燈你的了。」
說罷抬步走了。
卻又沒走幾步,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生氣了?」男人把贏來的花燈塞進他手裡,「夫人別生氣。」
「誰是你夫人?」謝枕雲氣急敗壞踢了他一腳。
「親都親過了,不是夫人是什麼?」蕭風望低笑一聲,從身後抱住他,「寶寶,你還要玩我玩到什麼時候?」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謝枕雲抿起唇,語氣無辜。
「……」蕭風望半眯起眼,沒說話。
那天起初被迷昏了頭,堆積了一年的思念衝垮所有理智,可後來他深夜爬進謝枕雲的屋子,跪在榻邊像條陰暗的惡狗盯著那人沉睡的模樣時,理智漸漸回籠,便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他的皇后看似柔弱實則誰都欺負不得,若非願意,總有千萬種法子能懲罰輕薄他的人。
又怎麼會哭啼啼嬌怯怯什麼都不說呢?
「新的寢殿早就建好了,就等它的主人住進去,」人群太擠,難免碰到懷裡的人,蕭風望心有不滿,乾脆摟著人鑽進了逼仄的巷子裡。
昏暗的光影里,頭頂窄窄一線天色里明亮的孔明燈成為少年眼底唯一的亮色。
蕭風望痴痴低下頭,親吻他的眼皮,「謝枕雲,不要再折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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