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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位夫人莫要為難我才是。這教導學生之事,責任甚大,學醫本就辛苦至極,若是不成,豈不耽誤了良才。」張作齊拱了拱手,態度仍然堅決。

他這些年教帶了不少徒弟,為著那群小兔崽子,著實是費了不少心思,可如何?其中嫌累的、嫌他嚴苛的,比比皆是。最終堅持下來的,迄今也不過是眼下這幾個罷了。

他此前早早便放過話,待這幾個弟子出師了,此生再不收授學生。如今,他只想安安分分地在府中養老,順便研究研究他從前在施展醫術上遇到的問題。

教學生什麼的,聒聒噪噪,煩得很,他不教。

「張府醫。」趙婉放下茶盞,柔聲喚道。

「夫人,再勸,老夫還是這說法啊。」張作齊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你可知,雲家軍每一次上陣,有多少將士因傷口潰爛髒污,高熱而亡?」趙婉轉而問道。

「這,老頭子雖在府上任府醫,從前亦是有跟著老侯爺在沙場中救治過傷兵,確實如夫人所說,有些將士本不過是小小一道傷口,卻也不知為何,便久不痊癒,大幅潰爛,直至逝亡。至於您問我有多少此種情況,我不知,但無疑數量極多。」

「哎,見多了此等情形,我等卻不能為之醫治,實在令人心痛。」

張作齊憶起從前於傷兵營親眼所見的慘狀,面上似有不忍,但仍仔細回答了侯夫人的問話。

「如若我有辦法,在一定程度上能解此困,張府醫可願任咱們學院的先生一職?」趙婉不動聲色地拋出了她的誘餌。

此言落在張作齊耳中,卻如天雷直直劈下,振聾發聵。

「能解此困?」他抬起頭,緊緊盯住趙婉,卻又瞬間反應過來此舉於禮不合,忙垂下了頭顱,盯著地面目不斜視。

「是,能解此困,張府醫當如何?」趙婉篤定道。

「若真如此,莫說帶些娃娃學醫了,張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作齊站了起來,緊著嗓子,嘶啞著道。

「如此甚好。」趙婉也不等張作齊問,便主動道,「在老校場、哦不,如今已叫臨州醫護學院了,在那邊,我特意著人設立了實驗室,改日張府醫便可隨我們一道去看一下那能解這潰爛癰疽之物究竟是如何製作的。」

「老頭子半點事也無,何時去都可!」張作齊心中對此事雖已迫不及待,但還是忍住了。

實驗室……他心中默念這從未聽過的名字,拋之以疑,據實驗之,若他理解得不錯,想必便是這意思。

若世間真有此法,而侯夫人又願讓他接觸並習得,便已經是極好、極好的事情了。

為醫者,誰沒有個懸壺濟世的心思呢,又有誰,不想研得靈藥,治病活人呢?他想,他當然想。

激動的張作齊未曾深思為何侯夫人這麼一位並不習醫的弱女子,竟能有此絕妙之法,但心思細膩的二嫂蓮娘,卻是忍不住多看了趙婉幾眼。

她自詡與婉娘已頗為親近,卻是不知,婉娘竟有如此大的本事。想必,大嫂與三弟妹亦是不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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