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跟你們說，鎮上有家酒樓，那生意喲，火爆得很哩。」

「哎，對對對，聽說老闆娘三十好幾了，枕邊連個知心人都沒有，你們說，我讓我家好大兒去試試，能不能行哩？」

「得了吧你，人家能看上你家那黑大個。」

「就是，就是，咱還是想想種點什麼賣出去吧，人家生意好，肯定會需要各種新鮮的蔬菜瓜果，沒看人家宋雨已經把魚和大米賣到酒樓里了嗎，那指不定掙了多少銀子呢。」

「沒錯，而且啊，現在天氣轉冷，好多蔬菜都種不活，這鎮上的蔬菜都漲價了呢。」

……

愈靠近村口邊上的大樹，耳邊的八卦便愈加清晰。小囡瓜子也不磕了，顛顛小跑過去，往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奶奶身邊一蹲，仰著個腦袋問道：「劉阿婆，鎮上的蔬菜真的漲價了嗎？哪種蔬菜漲得最多呢？往年又是哪種蔬菜比較貴呢？」

她想，她要種菜賣錢的話，肯定是要奔著最貴的菜去種的。

她一開口，周遭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三個老太太兩個老大爺齊刷刷地盯著她看。小囡不禁抬手撫了撫臉頰，「咋，咋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哦，沒有，估計是看你變漂亮了，大家都不大認得出來了。」劉阿婆仔細端詳著她，「白了許多，臉上也有肉了，還有鮮艷的新衣裳穿，這麼一看，簡直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呀。」

「嘿嘿。」小囡傻笑著撓了撓後腦勺，隨後站起來，滿眼期待地看著劉阿婆，「那您再看看，我有沒有長高呢？」

此話一出，旁邊傳來噗呲一聲，小囡扭頭望過去，「李二爺，您笑啥呢？」

「哈哈～笑你傻呢。」李二爺捊著鬍子，「你馬上就十九歲了，哪還能長高哩，我活了這麼久還沒見過女孩子及笄過後還能長高的呢。你呀，沒得高咯～哈哈哈～」

「噗嗤！」

「噗嗤！」

旁邊又傳來兩道不同的笑聲。

小囡沒理會他們，她歪著腦袋，故作天真道：「可我天天都吃肉喝湯還有大白米飯，妻主說要多吃點就會長高的。」

話落，笑聲戛然而止，大樹底下再次安靜下來，幾個老太太老大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後，齊齊咽了口唾沫。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吃肉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小囡還嫌不夠似的，歪頭看著剛剛笑得最歡的老大爺，問道：「三大爺，您覺得我妻主說得對不對呀？吃肉真的能長高嗎？」

「咳，也，也許吧。」三大爺尷尬地摸摸鼻尖，他哪知道吃肉能不能長高，他兩三年才吃上一次豬肉，還是最便宜的肥肉，如何清楚這個。

見眾人都不說話了，小囡重新蹲下身子，對著劉阿婆又問起了蔬菜漲價的事。劉阿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漸漸的，旁邊的人也都加入她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

一時間，大樹底下又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