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怪也該怪全貴,全貴欺騙了韶韶,他的韶韶只是...被人哄上了賊船而已。
他不忍責怪孟韶歡,連帶著也不忍責怪這小丫鬟,裴琨玉甚至沒有提刑罰逼問之類的事,只閉了閉眼,道:「將人帶下去關好。」
那提著丫鬟來的官員遲疑了一瞬,低聲道:「大人,這可能是細作啊!」
按著官員的邏輯,全貴是細作,那和全貴有關的公主就可能是細作,公主可能是細作,那伺候公主的丫鬟也可能是細作,這樣的細作,就該仔細審過一遍。
他們現在不能確定公主是不是,所以不能給公主上刑,但是這丫鬟卻沒什麼可遲疑的,拎到隔壁屋中審查就是了,就算是死了又如何?死個丫鬟是什麼大事兒嗎?
而端坐在桌後的大人並不言語,只是淡淡的抬起眼眸,掃了他一眼。
那官員便突兀的僵了後脊,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反駁了上官,趕忙垂下頭去,道了一聲「是」,隨後拎著那小丫鬟又出去了。
他們人走了,裴琨玉的目光卻還是繞在門口,他的心口沉沉,那一塊石頭似是一直都沒有被他抽離,反而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沉到他甚至難以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
他站起身來,遲疑著,走向孟韶歡所在的書房。
他從來不是硬咬著牙,不肯認錯的人,既是他的錯,既然他心口這麼疼,那就得想一些補救的法子來。
她既然願意做公主,那就讓她做公主吧。
——
當時正是丑時,孟韶歡正躺在書房裡面。
她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水蘭那小丫鬟。
小丫鬟不懂事,這種時候也敢往她這邊跑,若是真傷了這小丫鬟,她以後也難以開懷。
她一想到此,便覺得骨頭裡都有螞蟻在爬,整個人不斷地顛來倒去的翻,偶爾還衝門外喊兩聲,但外面從來沒人回應她。
「有沒有人啊?」
她喊。
「叫裴琨玉過來!」
還是沒人回應。
孟韶歡頹然的倒在地上,在心底里罵了一句又一句,偶爾抬腿蹬腳,全當自己這一腳踹的不是空氣,而是裴琨玉。
她身上還拴著那一根銀鏈子,她每每動起來,那根銀鏈子便叮叮噹叮叮噹的晃,恍若銀鈴。
她踢打了幾下,渾身的骨頭都發軟,泄氣似得趴在地上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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