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墨色的眼眸抬起,又一次抬眸看向那姑娘,卻只見孟韶歡頭都不回、快步行出,一頭墨發上纏繞著的金絲隨之輕顫,似逃脫牢籠一般迫不及待。
那時天色暗沉,晚風沉悶,吹動檐下青木簾,隱隱席捲熱潮之意,似有夜雨將至。
而她似乎並不在乎什麼雨,也不在乎席間的人,她只雀躍的行過門檻,白嫩的足腕透著幾分粉tຊ,躍起時,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鳥,讓裴琨玉突然記起很多年前,他幼時養過一隻黃嘴綠毛鸚鵡,畜生心野,養不熟,一門心思想逃,那鸚鵡從他的籠中逃走、蹦著跑的時候,腳步和她一樣輕盈。
裴琨玉只望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依舊如往日一般端方沉穩,但只有親近的人才能看出,他端著酒杯時,有一瞬間的晃神。
那鸚鵡——後來親手被他親手放了。
他身為裴家子,肩負裴家興衰,不可踏錯一步,這是他的命,他困於此,便不忍見旁物也與他一道被困,鸚鵡要跑,他便送它一程。
恰在此時,李霆雲坐與席間,問道:「我父叫你帶什麼話?」
裴琨玉轉瞬間便壓下那些莫名竄起的舊事,放下手中杯盞,再抬起幽深黑眸時,已是另一幅冷清模樣。
他聲線平靜與李霆雲道:「百勝候的意思是,事情鬧得太大,此親斷不可再成,百勝侯說,莊府有意將這婚事遞送給莊家養在京中的二小姐,延續婚約,你當盡放此中亂事,早日回京,重議婚事。」
原定的大的跑了,只能匆忙將小的頂上,總之,兩家婚事必成,顏面要全下來。
李霆雲不講話,只玩著手裡的杯盞。
他知道,就算是他將人尋回來,百勝侯府也不可能迎一個名節有污的女人進府,所以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不當浪費時辰,徒增笑料。
裴琨玉話頭轉起,去說其中利弊,說朝中局勢,說兩者的婚事該如何走,期間屋外變天,猛風飄電黑雲生,霎霎高林簇雨起,檐外雨線如絲落,亂打芭蕉掩人言。
這一場雨來得急,潮濕氤氳的水汽自木窗外而入,衝散了屋內悶熱的酒氣,裴琨玉神態淡漠的講過所有後,道:「小侯爺作何想法?」
李霆雲將酒杯一摔,清液迸濺間,他森然道:「我不走,那女人我不要了,男的我得打死。」
至於娶誰——娶誰都無所謂,那本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他不在乎,熄了燈都一樣睡。
裴琨玉端坐案後,神色不變。
他早便知道,說什麼局勢利弊都沒用。
言盡於此,他該告辭。
但在他告辭之前,庭外突聽一聲厲嘯,似有女子驚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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