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僅此而已。

身為大家族的女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長輩決定好了將來聯姻的命運。

她改變不了，也無力改變，只能在長輩的安排下從小學習各種才藝，好在將來能夠嫁個好人家，給家族帶來足夠的利益。從來沒有人關心她累不累，苦不苦，所有人都只關心她夠不夠好，夠不夠完美，足不足夠有能力去換取更好的利益。

想到往事，宋夫人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疲態。

孟苛見狀趕緊起身詢問，「姐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等宋夫人回答，她已經上手輕輕替宋夫人揉按太陽穴。

指尖帶著護手霜的香氣猝然襲來，宋夫人身體不由自主地一僵，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意識到對方只是想力所能及地讓她覺得舒服一點後，宋夫人戒備的身體才緩緩放鬆下來，抓住孟苛手腕，「我沒事，你坐吧。」

「真的沒事嗎？」孟苛懷疑地看她，然後情不自禁語重心長地說她：「姐姐你平時也要多注意休息，別把自己的身體累壞了。其他的事再重要，能有你的身體重要嗎？」

聽著她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宋夫人不由得彎眼笑起來，「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怎麼這麼能嘮叨。」

孟苛撇了撇嘴，「姐姐要是嫌我煩的話，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她也就假裝鬧鬧小情緒，宋夫人一哄立馬就好了，一點也不裝腔作勢。

十分省心。

宋夫人注視她，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怎麼就不圖點什麼呢？她要是圖點自己什麼就好了。

可是現如今，對方要工作有工作，要能力有能力，過得光鮮亮麗，活得意氣風發，自己身上……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她惦記的東西。

自己唯一僅有的，大概也就是錢了。

可是孟苛缺錢嗎？

一點也不。

這個認知讓宋夫人心情莫名煩躁，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

她盡力讓自己異樣的情緒不那麼明顯，然後對孟苛說：「好了，都陪了我這麼久了，你還有工作，先回公司吧。」

確實是到了該和林長歡一起去簽合同的時間，孟苛沒反駁，「那姐姐我先走了，改天再聯繫。」

宋夫人頷首。

目送孟苛離開，直到人從視線里消失，宋夫人盯著早已沒人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她一走，心裡好像又變得空落落的，做什麼都提不起力氣。

林長歡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空蕩蕩的辦公室，這處並沒有平常那抹花枝招展的身影。靜默片刻，她問秘書，「南總監呢。」

「好像是出去了。」秘書老實回答：「聽說是宋元跑到公司里來找她，她聽到消息後就下了樓，然後隨宋元一同離開了公司，不知道去了哪裡。」

宋元？怎麼又是他。

林長歡擰了擰眉心，「時間不早了，給她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