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師的唇角動了動,想說什麼,又似有著顧慮不願開口。
「有句話可能好說不太好聽,叫做死馬當做活馬醫,因為您肯定很清楚您兒子的病情程度。」
我耐心道,「他身上要是都有蛆了,那皮肉應當是潰爛的很厲害,莫不如您信我一回,讓我去試試,我要是給您兒子治好了,不需要您感謝我,我自會接收到天道的功德嘉獎,這也是我踏道之人的使命,要是我沒治好,我會管住嘴,這是我職業的基本操守,當然,我也可以向您發誓。」
說話間,我豎起三根手指,「但凡我對外說了您家隱私,就讓我出門被車撞……」
「哎!你用不著發毒誓!不吉利的!」
馮老師急著拉下我的手臂,臉色難看道,「我周圍人都知道我兒子生病了,這算不上什麼隱私。」
我點了下頭,「馮老師,那您願意相信我一回嗎?」
馮老師吐出口氣,側臉看了看旁處,眼神里還有著焦慮,像是下不來狠心。
我靜靜地站著沒動,多少能了解點她的心理。
在她眼裡,我曾是她的學生,還是她很看重的學生,跟她有過一段情同母女的時光。
那時的她又是驕傲的,清高的,或許在她心裡,能器重我,都是她在抬舉我。
而現在的她從裡到外都透著落魄,這副形象面對陌生人或是普通友人或許無所謂。
可要是面對曾經的舊友,面對自己曾不屑一顧的人,會有種尊嚴被當眾扒下來的折辱感。
即使我啥也沒說,她的自尊也不允許自己微降頭顱。
這是高傲之人骨子裡的天性。
她很難跨過心裡那道坎。
我理解。
都能理解。
若不是從她身上感應到了慈陰的氣息,我不會上趕子的來找不痛快。
這件事非同小可,不光對我很重要,對她兒子一樣重要。
見她遲遲不開口,我眼尾看到了不遠處的柳樹,那枝條像琴弦般正隨風搖曳著。
思維啪的發出一記輕音,我想到一樁舊事,「馮老師,您還記得我曾幫您打過一卦嗎?」
馮老師微微怔愣,低下眼嗯了聲,「記得,你提醒我不要讓我兒子走遠出國,說他愛犯小人,走遠了必定橫生是非,引來災禍。」
我倒是沒想到她記得這麼清楚,「那您兒子是出國了嗎?」
馮老師貌似被我戳到了痛處,眼圈忽然泛紅,抿著乾癟起皮的唇角,悶悶的嗯了聲。
我心頭掠過驚訝,隨即又想到那天打完卦去彈古箏,結果琴弦斷開,抽的我指腹鮮血淋淋。
不自覺的看了眼傷口早已癒合的指腹。
當時我以為是那陣子做噩夢的不祥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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