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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執剛到政事堂不久,便有人報錢相到。
錢漱徽拿了一摞有關津稅令的簡牘,來找趙執和祖亮再議津稅令的事。
議了半個時辰,祖亮因為戶部的公務提前離開,茶房裡就只剩幾位屬下。錢漱徽遣走屬下,房間裡剩下他和趙執,他才開口說了來政事堂的目的。
錢漱徽問:「君刃,你今日在重華殿上陡然提出津稅令收歸戶部以及關停京中寺院,這是你深思熟慮,還是一時之念?」
「稟錢相,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奏議。」
錢漱徽看著趙執,看他臉上仍是如方才在殿上一般,是一股絲毫不為外人所動的平靜篤定。
「君刃,你的激勇,令我佩服,但是我今日來,倒不是因為津稅司的事,是因為你提出,驅逐京中沙門僧眾,關停寺院。君刃,此舉實在過激,幸好陛下今日沒有怪罪於你,但這個話,實在是,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這無疑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雖然老夫也認為,佛教在我大晛擴張之勢實在太過……唉。」
錢漱徽不知道趙執近日來發生了什麼,讓他在今日早朝時突然變得急切強硬,竟當眾提出要消滅京中佛寺,令他十分吃驚。
「君刃,老夫想告訴你。此事不可取,此語,你最好也不要再提。這件事再提,必將迎來群議洶洶,你知道否?別說京中眾多權貴,連康穆太後娘娘本人都是虔誠的沙門信徒。唉。」
趙執:「錢相,我提這件事,正是想試試陛下和群臣的底線。以今日殿上的情形看來,尚在晚輩的意料之中。」
錢漱徽直搖頭,眼前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人銳氣十足,但是顯然把朝堂這處深潭想得太淺了。
「此事,你將之想得太簡單。若只是試探,今日殿上的情形尚可控。你如今一言一行都代表政事堂,若是政事堂提出驅逐京中寺院僧眾,那麼,別說我,就是陛下也護不住你。」
錢漱徽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他這些話說給趙執是提醒,更是關切。
趙執給錢漱徽滿上茶,感覺自己並不能冷靜不下來。他試探了群臣一次,勢必還要再試探第二次。
他有些破罐破摔地想,若事事都求全求妥漸進緩行,像錢漱徽這般小心翼翼,那什麼事都不要做了。事事謹慎又怎樣,帶來的結果是現在朝堂內外,沒有一件事是讓他舒心的!
錢漱徽察覺到了趙執的異常,問道:「君刃,可是出了什麼事?」
趙執沉默少頃,抬頭反問道:「錢相,就你看來,迎娶長公主和皇家聯姻,是我當下最好的選擇嗎?」
「長公主?」錢漱徽驚訝趙執主動和他提起長公主的事,「康穆太後壽宴賜婚不久,我就已和你聊過這件事。那時老夫已知道你的答案,你說已有鍾情之人,不會迎娶長公主。今日既是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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