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皇后一身錦繡裙裝還來不及換成素服, 她手中正捏著一紙明黃的詔書。
「皇上臨終前傳有此詔,請各位臣工、宗親下跪接旨。」
所有人一瞬間並沒有跪下,大家似乎都在發愣。然而錢漱徽等人剛剛從屏風後出來,陛下皇甫承疇確已經殯天了……
兵部尚書付鼎似乎預料到了那聖旨要說什麼,抬頭衝著盧氏說道:「盧皇后,你竟敢矯詔?陛下臨終留下旨意,為何不傳我等臣工宗親,卻只有你一個人在?」眼中充滿怒意。
宮燈照耀之下,盧皇后慘白的臉上出現凌厲的神色。「聖旨在此!皇上臨終前傳有此詔,請各位臣工、宗親下跪接旨!」
聲色俱厲之下,殿上的人陸續跪了下來。
盧皇后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旨意上的內容仿如鐵釘一字一句敲打在群臣心上。
「朕躬德薄,繼位以來,無功於社稷百姓,以致天不永年,此天意乎!朕雖有幼子,但未立太子。朕走以後,著傳位於竑王,國不可一日無君,著竑王立即於紫極殿繼位大統,傳大晛基業於萬年,欽此。」
盧皇后的話音剛落,有一人撲上來,厲聲指責道:「這是矯詔!這一定是矯詔!皇帝陛下不傳位於親子,為何要傳給竑王?陛下的死一定是歹人的陰謀!臣叩請尚書令大人,准太醫院重新查驗陛下御體!」
撲上來的人是紹元帝寵妃曹氏的胞兄曹德,此時他眼睛血紅盯著盧皇后。
盧皇后並未後退半步:「矯詔?笑話,傳下矯詔對本宮有何好處。付鼎,曹德,你二人敢抗旨不遵?還有誰要抗旨?禁軍何在!」
重兵流水一般湧出將紫極殿層層包圍,禁軍副統領穿著鎧甲,持刀站在大殿門口。此時,宗親隊伍中的竑王等三位殿下卻依然端正地跪著。
僵持之中,尚書令錢漱徽正色道:「臣請太醫院重驗陛下遺體,望皇后娘娘准許。」說罷他不等盧氏回答,從殿中伺候的內侍吩咐道,「來人,去請李太醫。」錢漱徽是滿殿臣工地位最尊者,因此後宮之外他最有發言權。
盧氏也並未阻止,很快,當初憑藉高超藝術讓先帝病重起身長達半年之久的李太醫來到殿中。
有人小聲說道:「是否需要仵作……」
此話並不敢大聲說,卻又被付鼎一句反駁:「放肆!誰敢對陛下御體不尊?」
那李太醫並未受到殿上緊張的氛圍所影響,簡單行禮後轉入屏風之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李太醫轉出來:「稟皇后娘娘,三位殿下,各位大人,陛下乃是猝發心疾所致。陛下的心疾在紹元初年已有徵兆,一直靠太醫院調理,因此這幾年並未復發。」
錢漱徽問道:「那昨晚是為何突發?」
李太醫還未說話,皇后盧氏流下淚來:「昨晚陛下睡在我的身邊,半夜突然噩夢,驚悸而醒,我服侍陛下坐起,陛下突然向我要筆墨,要我扶他到案前,寫下這封詔書,並囑我不得驚動眾位臣工。我苦苦哀求,陛下始終不允,後來我看陛下緩過來了一些,便扶他重新躺到床榻上入睡,沒想到……沒想到……」盧氏說罷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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