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唇邊的淡嘲，讓人格外不適。

夏春眉毛一擰。

她想起來了，這是在T國時遇到兩次的男生。

第一次，她雨夜求助，想要借錢給貓看病。

而他以為她是騙錢的，還奚落她不夠漂亮，騙不到錢。

第二次，是在回國的頭等艙上，他嘲諷她是「救貓女俠」，還認為她之所以買得起頭等艙的票，是因為宰到了冤大頭。

本來以為再也遇不到了，沒想到世界這么小。

夏春扭頭，裝作不認識，「你認錯人了。」

「哦？是嗎？」青年玩味一笑，好看的臉上有些邪氣，「你這次是騙到了哪個冤大頭，竟然還能混進來今天的晚宴？」

夏春緊攥著拳頭，正要說什麼，就聽到一個經過的侍者對青年頷首，「賀公子。」

——賀公子。

夏春眸子一動。

她記得舉辦這場宴會的，就是賀會長和賀夫人。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青年身上，她認識的奢侈品牌子不多，但也看出他的腕錶是百達翡麗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她猜到了青年的身份，不想給秦晚吟惹麻煩。

惹不起，她躲得起。

不料，她剛起身，賀明晏手中的酒杯傾倒，紅酒悉數倒在了她的禮服上。

紅色的液體順著抹胸的領口滑了進去，冰冷得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又黏又膩，沾濕了白色的禮服，近乎透明。

夏春狼狽不堪。

她捂住了胸口，整個人像是緊繃的弦。

賀明晏裝作無辜，拿著酒杯攤手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他是故意的，夏春清楚得很。

她不懂，當初她只是向他求助，怎麼就能引來他這麼大的惡意？

賀明晏看懂了她的疑惑。

「你要只是一個小騙子就罷了，要不是季哥告訴我，我現在還蒙在鼓裡。」他表情陰沉，仿佛海嘯般危險，「可你怎麼敢抄襲《鳳儀》？你覺得你配嗎？」

夏春立刻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他在飛機上上看《鳳儀》時，她就該想到的，這個人是季禾子的書迷。

當眾給自己難堪，也是他作為一個狂熱書粉對於「抄襲者」的報復。

太荒謬了。

二樓發生的一幕，引來了在場很多人的圍觀。

「那不是賀小公子嗎？」

「這小姑娘是誰家的，瞧著眼生。」

「不會是蹭晚宴，想要勾引賀小公子吧？」

「多半是，之前不也總有網紅和小明星來釣金龜婿，想要躋身豪門嗎？」

言語中多是輕蔑。

不遠處的季家也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