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吃了藥本來已經退燒了，一晚上都好好的，但天快亮的時候他給她量體溫，她突然又燒起來，後面一直起起伏伏，還好退燒了。

周嶼把毛巾放到盆里，他看向她，問：「渴不渴？」

江魚一直看著他，聞言搖搖頭。

周嶼道：「你發燒了，要多喝點水，補充點水分。」

江魚其實很渴，她眼睫微垂，沒出聲。

周嶼看她幾秒，軟下聲音，「蜂蜜水，甜的，多少喝一點，好不好？」

他在哄她，江魚抿了下唇，唇很乾，她點了頭。

她按著床坐起來，周嶼立刻起身給她身後墊了枕頭，江魚拉了拉被子，看著周嶼把旁邊的熱水壺擰開，倒了小半杯熱水，又添了半杯冷水，才加了蜂蜜，用勺子攪了攪，他端著給她。

江魚接過，仰頭喝，周嶼卻沒鬆手，幫她托著杯底。

江魚跑了神，不知不覺一杯水喝完，周嶼彎了下唇，江魚發現時頓了下。

周嶼把杯子拿走，「還喝嗎？」

江魚搖頭。

周嶼才把杯子放下。

他一時沒說話，兩人突然陷入沉默。

江魚放在被子上的手緊了緊，周嶼抿了下唇，主動出聲：「對不起。」

江魚一時沒出聲，只輕輕搖了下頭。

她以為他又在說昨天她掉進水裡的事，說是他沒保護好她，這確實跟他沒關係，誰也沒想到。

周嶼卻道：「是我讓你不開心了。」

江魚聞言頓了下，她垂下眼，「沒有。」

周嶼看著她，她臉有點白，只唇上剛沾了水才有了一點血色，此刻只穿了薄睡衣，鎖骨露在外面，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莫名比平時更瘦弱，心臟像是被人揉成了一團，悶悶的有點難受，他看她幾秒，突然問：「你想跟我分手？」

猝不及防心臟疼了下，江魚很快道：「我沒說。」

「那為什麼要互相冷靜一下？」

江魚又不出聲了。

「不要冷靜可以嗎，你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改。」周嶼溫聲問道。

「沒有，你做的很好。」江魚終於出聲，他做的確實很好，太好了。

她語氣平緩，周嶼卻有點無力，她什麼都不說，他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到底因為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他又開口：「我知道是我讓你不開心了，你才會不要我陪著，我一時想不到，你給我點提示行嗎？」

他態度好的要命，語氣近乎祈求，江魚不是不心軟，可是要怎麼說，說他不夠喜歡她她，要他多喜歡她一點，說她希望他對她的好不摻雜任何東西，只是因為喜歡她。

還是說她要他永遠別離開她。

她說不出來，她做不到祈求別人愛她，更何況，說了也不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