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過去，門輕輕被推開，周嶼站在門口看她，看她已經睡著了，才放輕腳步進來。

他屈膝蹲在床邊看她。

昏黃的燈光下，江魚半邊臉埋在枕頭裡，眉頭微微皺著，被子下的身體也蜷縮在一塊，看起來很沒安全的樣子，她睡的很不安穩。

周嶼看了她半晌，抬手給她掖了掖被子，猶豫了下，他手放在她眉心，輕輕幫她撫平。

但是手放上去，周嶼一頓，他把整個手都放上去，心裡跳了跳，她好像發燒了。

周嶼眉頭皺緊，低頭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確實有點燙。

外面夏梔盤腿坐在沙發上，向南拿個拖把正拖地。

夏梔伸手指了指，「那裡沒幹淨。」

向南又回去拖，他白天跟夏梔一起去約會，晚上原本要一起跨年，但是夏梔接了夏母的電話回了家，他本來以為晚上見不到不能一起跨年了，沒想到被周嶼一個電話叫了過來。

周嶼從房間出來，夏梔轉頭，向南直起身，周嶼輕輕合上門。

走了幾步他才開口，「她好像有點發燒，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夏梔皺眉，「這個江思怡，要死啊！魚魚本來就掉進河裡過，這下陰影又該加深了！」

周嶼往陽台走，走了幾步，聞言轉身看她。

夏梔穿了拖鞋下來就要往房間去，周嶼問：「你說她掉進河裡過……」

夏梔轉頭，「小時候大概七八歲的時候，她被人推進河裡差點淹死了，一直做噩夢，醫生說是創傷應激……」

江魚確實在做噩夢，還是那條河，她似乎知道自己會被推進去，一直在等，等了許久，身後終於出現了一個人，長長的頭髮，臉慢慢露了出來，是江思怡的臉。

江魚早有準備還是心臟一瞬懸空，「噗通」一聲，水瞬間又把她淹沒，她張了張嘴，想喊救命，但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身處冰冷的水裡，江魚被凍的發抖。

「好冷，好冷……」

周嶼坐在床邊抱著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按進被子裡，他輕聲喊她，

「江魚，江魚，魚魚，醒醒……」

胳膊似又動不了了，江魚被逼的出了眼淚，她不想死，她才報了仇，該死的人都還沒死，憑什麼，憑什麼她要死……

耳邊這時響起一聲：「江魚……」又是一聲，是周嶼的聲音。

江魚慢慢睜開眼，周嶼覺得自己心臟要碎了，他抬手擦擦她臉頰上的淚，「沒事了，沒事了，對不起，對不起……」

江魚睜開眼看他，眼前一片模糊，恍惚間，她以為自己還在做夢，重新又閉上眼。

周嶼還在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好像確實是他，江魚閉著眼睛，眼淚又順著眼角滑落消失不見。

周嶼把被子拉的更高，拉到她脖子，把人抱的更緊，他低頭用下巴蹭蹭她的額角，「對不起，我錯了，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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