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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的臉色不太好,跟姑父一樣,呈現出疲憊的蒼白,但身姿依舊挺拔利落,也許是經常冬泳的關係,他的體態看起來非常好,他今天穿黑色的呢子大衣,雖然素靜,但確實顯得年輕漂亮。

在小護士的偷偷注視下,王多多沒有去拉于思野的手,而是挽住了那隻胳膊,故意地低眉順目,連邁開的腿也比他短了半截步子。

那天晚上,王多多拉著于思野去了姑姑的夜市,讓姑姑幫忙講價,扎了兩個耳朵眼,她特意挑選了一家手穿耳朵眼的店,店主拿著消過毒的針穿過王多多的耳垂,她只是皺了皺眉,她想起琴姐跟她說過的,不比分手疼多少,她回憶,她跟白曉分手的時候,有沒有皺過眉頭?

于思野心疼地輕輕捏著王多多的兩隻耳朵,好像那兩隻耳朵是自己的,那疼也是自己受著的。

他說:「叫你別冬天打耳洞,今天多冷,耳朵凍得都疼,你還整這個。」

王多多就跟于思野打趣道:「沒事兒,疼上加疼,就疼麻木了。」

思野皺起眉,說:「你倒是樂觀。」

王多多就說:「當然,其實這不比分手疼多少,你不是也打過?」

「打過。」

「你是不是也分過?」王多多離得更近,說得更輕。

這一問,于思野又不吱聲了,準確說,是不敢輕易吱聲了,怕自己又輕易掉進圈套里。

王多多問完也沒等他的回答就去旁邊的攤位看賣凍梨和凍柿子了,于思野看著王多多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天後,琴姐出殯。

王多多特意帶上了琴姐送給她的那副玫瑰耳環。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裙,又頂著素白的一張臉,襯托得耳朵上的玫瑰,血一樣的紅。

琴姐的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哥哥定居國外回不來,弟弟外市國企中層,來得倒是很準時,兄妹三個都是當年的大學生,簡直光宗耀祖,但兩兄弟過得很好,只有琴姐在這座小城裡無依無靠。

因為是被謀殺的,嫌疑犯還沒有被找到,沒人敢來參加葬禮,除了去看話劇的那幫老朋友和于思野王多多以外就再也別人了,一火化完,弟弟也要走了,骨灰先留在火葬場的寄存處,等天暖和了就下葬。

弟弟走之前留錢給于思野,請來參加葬禮的人吃飯。

他說:「我姐死的真不是時候,我今天下午剛好有個很重要的會,不然我就留下來陪著大家吃飯了。」

于思野聽完他弟弟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說:

「那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太僵硬,畢竟是琴姐的弟弟,這場寒酸的葬禮中唯一的家屬,於是又笑了笑解釋道:

「都是自己人,沒必要浪費錢的,大哥。」

但琴姐的弟弟態度很堅決,他表示,這是應該的,這是因為他姐聚在一起的最後一頓飯,算是謝謝各位對他姐的照顧。

這話聽著,就順耳多了。

于思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大哥,你看我們要不要留個聯繫方式,如果這邊案情有什麼進展,我可以隨時通知你。」

沒想到弟弟卻說:「留聯繫方式可以,但是沒必要通知我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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