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再多解釋一些,但就在這時,一旁的紀琳面色冷峻地靠了過來。她目光犀利地盯著沈時溪,冷冷地說道:
「世事遠非你所想像的那般簡單,我們之間的糾葛不是你能輕易斬斷的。無論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還記得那日你所說的話嗎?當時你總是推脫自己不會武功,又聲稱自身資質不高。哼,可我略施小計之後,僅僅只用了兩年的時間,你便如脫胎換骨一般突飛猛進。如今以你的實力,就算與一位普通的郎將相比較,那也是綽綽有餘的!身為女子,怎能就這樣安於現狀、不思進取!」
她拍打著沈時溪的肩膀,強大的壓迫感令人不適。
紀琳臉上還帶著淚痕,她心中有愧,愧疚終究抵不過自身的驕傲。
沈時溪頭一次覺得自己親娘這樣陌生。
當日的氣話竟然成了真的,若是紀琳可耐著性子哄一下她,她也不會這樣堅決。
如今看來,不得不斷了。
「世上沒有什麼是女子應該做的,我不認為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會辱沒了天下女子的名聲,您是巾幗,萬人敬仰,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想一個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其他的,我不想過問,也不想干涉。」
「哈哈哈哈哈哈!」
紀琳大笑,隨後接著說,「你難道不想嫁給裴玄朗了嗎?他是天之驕子,十七歲就令周邊敵國聞風喪膽的人物,戰場上從無敗績,那你知道,他在朝中並不中立,你想以孤女身份嫁他,你覺得可行嗎?」
沈時溪沉默了,這件事一直深深埋在心底里,她總是不斷暗示自己只要他願意就沒人可以阻擋他們的。
「似乎不太可行,不過那又如何。」
「你是我的女兒,回京以後,我便會把你的身份公布,你會是京城第一貴女……」
沈時溪擺手,不想再聽這些多餘的廢話。
「真是可笑,你以為我在乎這個嗎?紀琳,弱女子也是人,我有甘於平庸的權利,我性子野,可我愛靜的事物,喜歡刺繡、雕刻、養花,這些在你看來是不學無術,你從不在意我的想法,我喜歡裴玄朗,我想嫁他,可我不會向你妥協,你有話直說,不用跟我再繞。」
她們之間的矛盾,很早就開始了,紀琳是世人口中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年紀輕輕就做了宮中禁軍統領,嫁給一介商賈,泉州這邊的軍機大事,她也是有權決策的。
一切歸功於她超凡的實力。
有這樣的母親,是幸,也是不幸。
沈時溪沒有母親那樣過人的天賦,也對習武興致缺缺,幼年在「裴玄朗」的引導下,對詩書文墨頗有興趣,但是也成效不高。
她只沉迷的那些東西,作為一個普通人安身立命的本錢尚可,但是身為紀琳之女,遠遠不夠,為此,紀琳教訓過她幾次。
沈時溪為數不多的一次叛逆,是去參選繡女那次,她力壓群芳,奪得頭籌,最終還是敗給了母親的威嚴,再加上齊氏母女的為非作歹,她更痛恨自己,不能為母親分憂解勞。
再後來,就是母親假死,她重拾不擅長的武藝,飽受身心雙重痛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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