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物理學案借我看一眼。」

座位重新排了，坐在了第一排的校花仍舊總是跑到後邊找王擎要學案看。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王擎的學案不再是單張給她了，而是全都整理在一起，用夾子夾著，像是一本書似的，之前只有陸予有這個習慣，緊接著大家都覺得這樣方便，也就都開始按著他整理好的整理自已的，他的習慣留在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

翻過第二頁，學案右下角又看到了王擎偷偷寫下的名字，陸予的書全都被王擎拿回了家，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王擎課本上的名字全都變成了陸予兩個字。

夏天來得也快去得也快，一場秋雨將季節分了兩邊，昨天還是夏天，今天就變成了一片金黃的秋天，桂花又開了，每年的文藝匯演大賽又緊鑼密鼓地開始，宣傳欄上去年拍的照片也被換下來，那個人存在過的痕跡正在一點一點地被抹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陸予的名字成了大家的禁忌，誰也忘不掉，可誰都沒再主動提起過。

海沿路上連接著他們兩個人的家，中間隔著一中校園，只是錦州的海風終究是吹不到蘇黎世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王擎變得寡言少語，他一直用高三太忙了來當藉口，一個接一個的競賽，一本接著一本的習題冊，似乎這成了他麻痹自已的一種方式，其實陸予不是什麼都沒帶走，他帶走了那個曾經的王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三的原因，這一年好像過得很快，每天都是教室食堂的兩點一線，大考小考不斷，時間在緊張的備考中悄悄溜走，他們也在慢慢長大。

高考逐漸臨近，王擎也順利地保送了北大醫學系，光榮榜上他被排在了最顯眼的位置，市裡的記者接連不斷，高考保送書下來後老猴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王擎忽然想起那年文藝匯演前夕的一次採訪，那是一次英語口語競賽結束，他們鬧了不小的矛盾，只是卻忘了是怎麼和好的了，只記得晚上的文藝匯演一起合奏了一曲交響樂，那是他們的第一張合影。

他忽然意識到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視線開始離不開他，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確定了喜歡，也或許更早，但現在一切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

「都再檢查一遍身份證准考證，黑筆，讀卡筆，還有鉛筆橡皮都帶著呢不，我再最後強調一遍，先塗卡，先塗卡，只要寫完選擇第一件事就是把讀卡筆拿起來，做題的時候就給我攥到另一隻手裡聽到沒。」

2019年的高考如期而至，老猴在講台上做著最後的囑託。

轉頭忽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擎：「你咋來了呢，咋滴沒考夠，保送了還要再回來考考。」

王擎低頭一笑：「不是，就是想回來看看。」

「快過來，你站前邊來，等會就在這舉著手，讓大家都摸摸，沾沾學霸的考氣。」

說著老猴就抓起王擎的手舉起來，前邊幾桌立馬開始行動，舉著手就上來了。

坐在前排的校花率先抓住了王擎的手：「考神附體，這一次就把你的腦袋借給我用英語那倆小時。」

張欣悅在她身後抓住王擎的另外一隻手：「借我數學倆小時。」

「老王！」胖子衝過來就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