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成瀾老實點頭。
藺淮的視線穿過溫泉水氤氳的霧氣,落在遠方的黑夜裡:「藺。」
姓氏?
江成瀾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
他見過很多身上有紋身的人,以前在網吧的時候,中二期手臂上紋英文單詞,紋女朋友名字的不少,只不過那些大多數都看著浮誇廉價,更有甚者長大後大多數都選擇用一個疤替代曾經的年少輕狂。
「高考之後在大學專業上和家裡有了些衝突。」藺淮說著,頓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那時的情景,失笑,「那時候就想著紋一個又能氣家裡人又穿衣服不起眼的地方,沒考慮太多。只不過當時紋到一半疼得發顫,靠著年少時的一口氣硬是咬牙忍下來的。」
江成瀾聽著,感覺面前的男人忽然有些割裂的違和感,卻又更有血有肉地真實起來。
「我在我哥身邊長大,他是個性格溫和真正溫柔的人,高中畢業以前基本沒有干涉過我的決定。大學時候填報志願,我選了北京電影學院,甚至瞞著家裡人去提前參加了藝考。」
但江成瀾記得,敏敏姐曾經說過的藺老師在國外讀的專業並不是傳媒或者播音相關,而是金融一類。
「只不過後來,我還是去了我哥曾經畢業的院校,讀了他和父親就讀的專業。」
藺淮的聲音並沒有多少遺憾,反而聽上去很平靜。
江成瀾不明白:「可是藺老師家裡不是已經有一位繼承人了嗎?」
按照那些電視劇或者電影的說法,豪門二少似乎都沒有什麼壓力……來著?
藺淮側目看著表情似懂非懂的江成瀾,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問江成瀾:「成瀾,你覺得家是什麼?」
青年的表情瞬間空白了一瞬。
這個問題其實對於江成瀾而言是超綱的。
許許多多的人或許對家的定義不一樣,每個人都會有不一樣的理解和回答,但在江成瀾這裡,家這個詞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指代物。
或許小時候父母俱在,卻每天沉浸在哭鬧打罵與威脅恐嚇中的那棟房子,算是家;亦或許之後讓他棲身兩年多的SD基地也算是家……雖然它們都已經消散在了記憶里。
江成瀾忽然有些自嘲。
也是,一個基地解散都不用回去收拾行李,只有一個背包的人,哪裡算是有家呢?
他扯了下唇角,道:「有家裡人的房子吧。」
家,不就是那麼回事。
幸福的,不幸的,有血緣的,沒有血緣的,同在一個屋檐下。
藺淮輕輕緩緩呼出一口氣。
「我也曾經這樣想,並且在成年後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座房子,去到我真正喜歡的地方,結識志同道合的朋友,過我想要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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