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眠被他弄得耳根發癢,點點頭道:「嗯,後來呢?」
「後來我去問了天道能不能申請房產,卻得知連第一道審核都通不過,再後來,也就慢慢忘記了這件事,可我以為的忘記,其實並沒有。」
他吹了吹秋眠耳邊的碎發,道:「你一回來,我還是會想,眠眠要再把你喜歡的添進來,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便像是一個家。
秋眠的喉頭有些哽,可他之所以不提要求,一來害怕失去,二來他其實並不想在師尊生活中留下太多的痕跡。
如此長情的師尊,若是把他留下,再見那些舊日的物件,只是徒添傷懷,而陌塵衣失了憶也能發瘋似的滿太儀亂轉找徒弟,真有那日,他又會如何?
秋眠想給師尊世上所有的好,奈何力不從心,但他還是想讓這孤獨的天道體會人世的溫情,任何的不好都不要沾上師尊的衣袂。
他更不想陌塵衣追到最後,光是想一想,就心痛欲裂。明明知道被留下的痛苦,可是又覺情況不同,糾結其中,只清晰地知道,了結意味著了斷所有的因果與可能。
那時的秋眠沒有以後,可師尊還有。
而陌塵衣似乎明透了他的想法,衣衫交疊,在半空輕輕地盪,他說:「眠眠的身體,我想了幾個方法。」
秋眠的心重重一沉。
這個沉寂的話題,終是要放在明面上談。
不必言說,秋眠也知這幾個方案的內容。他體內三種力量維持著短暫平衡,可想要長久,卻也必然要打破這個平衡。
優先級也非常明顯,依次是等境界破開,最由的便是去穿書局做治療,讓三大天道的靈力占據主導,二是用太古銀花陣封印或嘗試強沖邪氣,以清氣淨化,第三則大抵是可以賭用傀儡術修煉諸天聞我,再次利用濁氣。
可三個方案皆困難重重。
時間也許來不及,風險也高的可怕。
陌塵衣將所有的思量放在秋眠面前,其中卻不包括第三種,那是太痛苦的法子,也不能維繫多久。
剩下的兩種也希望渺茫。
秋眠默了默,道:「那如果……」
「噓。」陌塵衣按住他的嘴唇,仿佛不想讓不詳之語出自他口,可又說:「肉身的滅去、魂魄的離散、記憶的消退,我們這樣定義離開,眠眠,如果有那麼一天……你也沒有離開我。」
他是比秋眠更成熟的長者,需要引導他如何對待生死這一件大事,他從來沒有放棄,哪怕痛苦,他也會為人師表。
陌塵衣沒有點透,但他分明在說:假如真的不得不到了那個時刻,雖然很想,但不必擔憂於我,若萬不得已你要放下一切,那麼在走出時間之後,也會有人永遠記住你。
哪怕留下的人註定苦楚,他也甘之如飴。
秋眠聽懂了,埋下頭又慢慢環住他的脖子,許久沒有說話。
半晌,他悶悶地說:「師尊,我們……」
鞦韆,桃花,恨不得骨血相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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