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將這三個放在傳送陣中,扭頭便沖回了城中。
後來白蓁問她害不害怕,要說後怕還是有的,夢裡也在驚心動魄,可是當時她什麼也感覺不到,因所有修士都在奮力做這一件事。
百姓中,有慌亂推人,有拋家而去,棄妻兒老小,卻亦有青年背起蹣跚老者,書院的先生指揮孩子有序離開,姑娘們紮起羅裙攙住傷者……花冬跳躍在高高矮矮的屋脊上,觸目所見,是掙扎求生的芸芸眾生。
那一刻,她忽然意識到,這「入世修士」四字的重量。
修者大可選擇以怎樣的方式修行,沒有人要求他們必須為人間做些什麼,入世還是出世,不分對錯,皆由心選。
可是入世,在修真界便意味著庇護,百姓的因果與修士相連,當多行善舉,不悖本心。
丹月城中的靈光術法,劍氣斬去霧中邪物,符篆紛紛,亦有醫修在大聲呼喊。
地動連連,恢弘的靈屏從四面八方籠罩起丹月城,灑落的光芒仿佛一場金雨,是風樓與雲明宗的陣修合力搭起了一扇靈屏。
這是丹月城最後的防線,究竟能不能擋住,能擋多久,誰也拿不準。
花冬手中是一把風樓的人給她的劍,她攥的很緊,劍柄深深嵌入掌心皮肉,本人卻渾然不覺。
此刻花冬手中握著一把可以殺人的兵器,從前她在晏氏唯恐夜裡遭人闖襲,枕下便會放一把刀。
兵刃會給她足夠的安定,她也一直篤定,那賭天發誓的仇恨,也定要靠此來實現。
可便是在檐上的這一個剎那,秋風裹挾了枯葉刮過面頰,氣候的異變令水汽也凝成了冰,噼里啪啦在下著冰珠。
花冬突然覺得手中的兵刃很沉,沉到要為這更加手無寸鐵的人們去擋一擋風雪。
醫道也好,劍道也罷,花冬的案頭放了一把劍,她手下的書泛著藥香。
冬日的寒氣已經席捲了大地,可雲明宗內卻還是春日般的舒服。
傷好後許擅等人便撤離了雲明宗,但風樓的陌樓主和白副樓主皆在此地,花冬也不知該去往何處。
她很想和阿眠分享自己的體會,可是她聽紀姐姐說阿眠也傷的很重,早幾天前她就想去看他,後者便無奈地苦笑,說目前除了師尊誰也進不去屋子。
花冬合上書,取了劍要去庭中練習,阿眠給她的功課她已經全部完成了,每日的劍法也已熟稔在心。
沒有新的東西可練,她就繼續扎牢根基,劍鋒寒芒如流水,花冬默念劍訣,幾勢過後,忽聽庭中樹上有細聲。
「要被發現了哎。」
「……我尾巴掃到了葉子。」
「那再盤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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