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那趴在礁石上望桃花林的小鮫人,她仍愛桃花,仍喜唱歌,是秋眠誇她唱歌好聽,是血厄宮後山種遍桃花。
可是她走出這樣久,許多東西也已改變。
她自問沒有那麼多的大度,也無秋眠那多麼的戀戀不捨,更不會回到望川星海。
如珠娘子從來不屬於大海,她看透了人情冷落,身邊人來來去去,不如毛糰子抱的舒服。
說到毛糰子,白蓁把刀柄往地下一杵,從袖子裡掏出一團狐狸,拎起來道:「你忒娘的就和姓陌的學這些東西,告訴你,別再纏著我,我那兒有一山的毛絨可愛,不差你一隻狐狸。」
目光一轉,「不如你留在雲明宗吧,這兒一堆和你一個心態的修士。」
雲明宗的人猝然知道了真相,定是會愧疚萬分,可是白蓁知曉愧疚也可作一味毒藥。
她見過挽仙樓中一對搭檔的下場,也曾互訴衷腸,在一次任務中,搭檔中的一人替另一人擋了刀,落下雙腿的殘疾。
接下來便是照顧一輩子的許諾,但挽仙樓不養廢人,一人擔兩人的任務終於也耗盡了昔日的耐心,進而心生怨懟:我沒有求他救我吧,是他自願的吧,他也沒有告訴我,他如果真的愛我,為何令我日日受此磨難?
後來,這一對兒是秋眠和她一同將其埋葬,臥床之人怎會看不透對方的心思,飲罷毒酒便要放其解脫,可更深的愧疚令留下的人在刺殺中失手,千刀萬剮地扔在了野地。
與其彼時心生怨恨,不如此時留有體面。
雲明宗四人早已習慣了她句句帶刺,卻也沒有反駁,林澗肅站起身,面色蒼白地走到她面前,道:「白姑娘,林某不會用所謂面板為自己開脫,執鞭人是我,斷魂崖上的那一劍……也是我。」
話至此他氣息不穩,又強自在袖中握緊了拳,才繼續道:「如果眠眠願意,待他好些,之後你便能……帶他離開。」
季南月垂眸,屈啟亦是靜默不語。
「師兄!」紀北亭豁然回身,眼圈紅的可怕,「他——」
「你要他如何面對我們?」林澗肅做了雲明宗這麼多年的宗主,沉下聲時便有無限的威嚴,只是這威嚴與那慘澹的容色並不相合,他緩緩道:「他的靈息,因我們的靠近才開始波動。」
這話倒是與白蓁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在這《迷仙》的番外篇,所有人都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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