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故鄉。
那也是他的噩夢。
秋眠踉踉蹌蹌,漫無目的地跑,不知跑了多久,丹月城郊四野是茫茫草地,又下過雨,腳下泥濘不堪,並不好走。
但秋眠已經什麼也不在乎了,他只是想要離他們更遠一些,可是身後的靈息卻緊抓不放。
秋眠越來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他知道,絕對不能被抓住。
他是誰呢?他是臭名昭著的血厄宮主,他曾殺雲明滿門,手上是洗不乾淨的血。
秋眠早已接受了代價的道理,他可以被就地處決,可以因罪自裁,也可以被審判,仙閣公審,判他不赦的罪惡。
怎樣都好,唯獨,他不想被雲明宗的人抓住。
其心決絕,假如修真界是靠長相來辨人,他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刮花自己的臉。
可在修真界,認人的方式是靈息與神魂。
他快要沒有力氣去跑了,只能撥響因果琴,可琴啞無力,那微弱的靈力也不過杯水車薪,便只能去強行去調用傳送道具,可脆弱的經脈再經不起半分壓迫。他嘗到了口中濃重的腥甜,終於跪倒下去,猶手掌撐地往前挪了幾步,還似想逃,卻終究脫力前撲。
幾道靈氣輕柔地託了他。
秋眠卻已力竭昏迷。
他不會知自己被一人輕輕攬住,另一人的風術將他遍體鱗傷的身軀攏住。
而同時那人袖中水鏡一亮,傳來一道焦急的女聲。
季南月忐忑又緊張的問:「是他嗎?」
季北亭嘴唇哆哆嗦嗦,哽咽地答不了話,雲明宗宗主林澗肅一身素衣染塵,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年。
他代替季北亭答了,聲線亦有幾絲再明顯不過的顫。
他道:「我們……找到他了。」
第41章 過去
穿書局是在秋眠被趕下雲明宗後聯繫上他的,為此,系統α307還嚴肅地向他保證過,穿書局在這個時間點上沒有任何可操作性,也就是說,絕對不會出現冷眼旁觀他吃盡苦頭後,再拋出合同引他簽字的可能。
雖然穿書局一切以任務優先,還卻沒有到如此不擇手段的地步,他們從不釣魚執法,也不是皮包公司。
之所以來的這樣晚,只因唯有在所有光環被削弱時,才有可能突破太儀界的封鎖,與秋眠的光環搭建通訊渠道。
講這一段保證辭時,系統語氣鄭重地像是在賭天發誓,但秋眠本人,其實聽得心不在焉。
他並不在乎穿書局的行徑和手段。
渠道搭建時,他正橫躺在漏雨的荒野破廟內,身上的衣裳在爬下雲明宗門前的千步長階時就已磨地差不多了,故而他幾乎衣不蔽體,布料的豁口像一個個譏諷的笑,張開時便會露出其中光滑的齒和鮮嫩的舌,那是瓷般的皮膚和新鮮的鞭痕。
幼年時秋眠在雲明宗的學堂聽道,聽得也不甚認真,左耳進右耳出,心中想的都是怎麼咬下面這一堆古板的小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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