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質問秋眠:你在嘲笑我嗎,你現在和我說這些,不覺得為時已晚了嗎?你說我本可以父母兄妹俱在,本可以順遂一生,可是你看看,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穿書者覬覦的是天道的主角光環,而他至多奪一次光環,對於另一個主角,薛傾明選用的方法是徹底粉碎她的過去,以及碾碎她可能擁有的未來。
鮫人有萬年的壽命,為了不令初期的劇情太過偏離,薛傾明也從望川星海出發,他化成了白蓁族中的一隻鮫,在測靈力時置換了她們的結果,於是薛傾明成為了那一年唯一可以上岸的鮫人。
剩下的這些鮫,則因他在岸上故意講漏了此族蹤跡,將面臨殺身之禍。
送那「薛哥哥」離開前,白蓁還傷心地哭了一場,對方摸著她的頭,溫柔地對她說:「沒有天賦不要緊的,你的命運……誰說的到呢?」
事後想來,著實嘲諷。
滅族之災,白蓁憑藉她光環的氣運僥倖生還,被一修士捕撈,販至了挽仙樓。
挽仙樓不是真正的青樓,但它要比真正的青樓還要像樣,所有這一道的殺手,行的是美人計,刀吻的是枕上血,未必真的要許身此人,但該會的一樣不能少。
白蓁記得那個在苦熬藥性的琴師,聽罷她的質問後,也仍在笑。
半晌,秋眠問:「你可知,人為何痛苦?」
「為什麼?」
「因為時間,因為放不下。」
——時間。
——放不下。
「要結束這個真的痛苦太容易了。」琴師的眼中一派寂寂,卻又有火星在殘灰中閃爍,他莞爾說:「只要,走出時間,放下一切。」
秋眠那時的精神狀態更加不好,他還沒有熟練地練好奪主劍,禁術的修習也才起步,還是肉體凡胎,指關節至臂彎的一溜上,皆是細碎的傷口,劍風割的,他自己割的,白蓁見了也要顫眸。
他將那挽仙樓定時要他吃的情藥丹瓶把玩在指中,膚色竟比瓷瓶還要白幾分,陰鬱地笑開,如惑人心神的妖魔。
他逼問她也如同在逼問自己:「蓁蓁,你想要結束這種痛苦嗎,我可以幫你的,我有一把劍,可以殺你的。」
白蓁與秋眠的經歷有一部分的相似,穿書者都毀掉了他們的家。
仇恨,便是他們的酒,於他們而言,飲鴆止渴,總比活活渴死要好。
無數次白蓁以為秋眠撐不下去,但每一次他都撐住。
可白蓁是在很晚很晚才知曉,一旦他們的計劃成功,所有人皆會走上原書的命軌,唯有一個人不可以。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