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塵衣不是很認可這人,雖從大局上去觀,犧牲一人換陣中所有生靈出來,實在是太划算的買賣,且末了把自己也填進去,也是有所覺悟,但陌塵衣心中仍無法苟同。
易地而處,哪怕暫時找不到更加妥帖的辦法,奉勸他人去當英雄,也算不得上策。
但人都沒了,陌塵衣也無話可說,遂給木棉澆了點兒水。
誰知墳頭木還沒一載年歲,晏司焰居然活了。
秋眠眼下倒不能分心去關注突然見活的兄長,他遙遙望向天頂正在聚攏的黑雲渦旋,感受到其內磅礴的邪氣。
花冬的靈力凝於雙眼,焦急道:「天上這玩意兒的氣息也太可怕了!丹青月城怎麼還有心思送新娘子,還不快讓百姓撤出來!」
梔州雖是人間六州之一,但也未必沒有一個修士,況且丹月城乃是六州數一數二的天地靈氣匯聚的寶地,比不上仙鄉充盈,卻也聊勝於無。
這般大的邪氣威壓,城外郊野中的野獸妖物有所感應,皆蟄伏不出,空曠城外,漠漠灰林,不聽一聲鳥啼。
鳥獸尚且如此,城中但凡有幾個修士,也不可能不去通報宗門或告知地方官府。
然而這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秋眠與這東西打過交道,亦從穿書局中了解到邪渦的衍化速度,看而今這快要成形的雲洞,恐怕根本來不及布靈屏。
他果斷對陌塵衣道:「前輩,分頭行動,你和花冬去攔那轎子,我去把這……」
「眠眠。」陌塵衣奪話道:「你的淨化陣,我可否習來?」
秋眠猝然回頭,竟立即駁斥道:「不行!」
花冬眼中的靈力被這一聲給吼散了,她猛地眨了眨眼,瞪圓了眼往二人之間瞧。
隨後又驀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眠貌似……凶了陌前輩一聲?!
雖然陌前輩平時表現的非常好說話的樣子,可畢竟他是渡劫修士啊!
花冬的心登時顫的不行,傳說渡劫修士只手翻山倒海,通常不會與尋常小輩計較,可阿眠的那一聲,分明是對他的實力有所懷疑一般。
秋眠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袖中的手慢慢攥緊,道:「陌前輩,我沒有想私藏或不信任您,這邪氣漩渦所下之雨,匯聚成川,一旦泛濫後果不堪設想,會直接蝕穿太儀界地脈!」
「尋常淨化陣難以應對,只有『太古封滅陣』可以。」他半真半假道:「我靈根迥異,我用未必會怎樣,您來必死無疑!」
「……太古滅邪陣。」
陌塵衣識海中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這不是他頭一回聽聞此陣法。
「是那個銀花陣。」但最後陌塵衣壓住突如其來的異樣,猛地抓住了秋眠的手腕。
他記得那日衝上塔頂,烈火中的銀花連片燒起,花瓣紛飛,如同一隻只浴火的蝴蝶。
銀花陣便是耿子規所言的極為清聖的陣法,它得以暫時往秋眠的身體的天秤中加了幾分救命的重量,但光是這微妙的平衡又能維持多久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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