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眠垂下眼,說:「多謝前輩。」
「又客氣起來了啊。」陌塵衣敲了敲他的腦門,「不是說好任性一些嗎?」
少年像是確實不記得昨夜發生種種,垂下眸,卻還是乖乖道:「好。」
……前輩啊。
發熱並不會引發失憶。
秋眠用手把凌亂的長髮草草整理,又再注視著起身的修士寬闊挺拔的後背。
他眯了眯眼,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唇角卻不由自主地勾起。
雖說醫者不自醫,可他至少能對自己的狀況有個估計,對於究竟還有幾年的日子,三年還是五年,他無所謂也不在乎。
可重新活過來的師尊還有千百年的歲月,秋眠自問沒有那麼無私,可以去默默守護一個人。
他離師尊越遠,就註定會退出他的全部生命,也要忍受對方命軌上出現更多的人。
也許終有一日,師尊會在某人那裡停留,不是白蓁,也會另一個美好的人物。
秋眠能接受師尊與自己有緣無分,從他與穿書局簽訂合約,他就知道了這個事實。
但接受與親眼見到不同。
讓他看見師尊與他人恩愛,他必然無法忍受。
現在這樣很好……
秋眠想著,舌尖抵住上顎,又滑過一枚尖尖的齒。
他的師尊的以後怎樣,他看不到。
十年後,修士撣去衣上的灰塵,秋眠已白骨無存,魂魄無跡,除了血厄宮的惡名,便抹去了所有存在的痕跡。
「眠眠?」陌塵衣回頭。
晨光如紗,起起落落。
這麼辦呢,秋眠的心中有了一瞬的矛盾,他本不應與陌塵衣有太多交集。
就應該跑的遠遠的,找個地方等死。
可是送到眼前的師尊,又要他如何捨棄?何況自己從來不是多麼良善之人啊。
「小傢伙,你在想什麼?」
陌塵衣見他坐在床榻上出神,回過身來點了點他的額頭,又順手把秋眠那些碎發撩起來一些,有些遺憾地看見那對碧色的眼眸已恢復成了深黑。
他猜測道:「你在想晏氏的事情嗎,放心好了,已經有宗門接手在提審,我的修為在仙閣多少也有說話分量,那些跑出來的仙仆也已經匿去名姓集中起來,會有人保護他們的安全。」
太儀靈氣尚在孕育生長的階段,修煉之事並不容易,渡劫修者屈指可數,在作為門派中樞的仙閣多少會有掛名的職務,況且陌塵衣還有自己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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