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眠目光停在榻邊的修士身上,卻又突然對那些光點伸手一抓。
陌塵衣勾唇笑了,道:「以前常抓螢火蟲吧?」
秋眠張開手,掌中空無一物,或許靈光已消融去,或根本什麼也沒捉到。
「不睡麼?」陌塵衣緩聲問。
「還不太困。」秋眠搖頭道:「陌前輩。」
「嗯,那我們說說話。」陌塵衣伸手貼在他額上,已有了燙手的熱度。
「不要。」
秋眠微仰了頭,仍不肯移開視線。
陌塵衣「噗」一下就笑出了聲,他重新坐了回去,道:「眠眠這樣與我講話,還是頭一回呢。」
除了並不美好的初見,後來少年之前與他交談,多是尊敬,敬詞敬稱一個不落,做決定前也多是在訓我商量。
這是頭一次,他聽見少年如此直白的表達。
「我在生病嘛。」秋眠歪頭問道:「前輩不高興?」
「怎麼會。」陌塵衣脫口而出。
水靈陣一周期運轉過,颳起了一陣小風,少年的垂髮被吹起來一縷,落下時偏了幾寸,正從頸項旁繞下,黑白分明,纏纏繞繞。
陌塵衣的目光在那一片兒地方停了一刻,再移開時,眠眠真正的樣子也映入眼帘。
耿大夫在和陌塵衣談過後,回來把其他一些具體的情況和病患本人說清,除了火靈與保持良好心態外,還就是交代了他容貌上的變化。
晏司秋並不存在,他的,軀殼是法則為瞞過因果以紙捏造,而今燒毀,便露出了本相。
陌塵衣記得當時眠眠聽後沉默了許久,半晌後,問他們可否給他一面鏡子。
水銀鏡中,是那闊別已久的面目。
與陣中所想一樣,他沒有親切和熟稔感,只是疑問,這韶華少年的皮囊下,又是怎樣的魂靈呢。
秋眠交還了鏡子,對自己神奇的復原也無多少好奇。
這張臉已經有一甲子不曾被人完整見過,再者他從前少有離雲明宗的時候,修真界見過的人也不多。
而他其實也不在乎誰會認出自己。
只是既然出了陣,脫離了晏司秋的身份,來到真實的世界,他也不能這樣一直無名無姓地繼續與這些人相處。
於是他說了個名兒,叫「荊之秋」,至於眠眠,不過是一個親昵之人可喚的小名。
這「親昵之人」一出,陌修士面上不顯,心中卻早就樂開了花。
他知道這荊小道友有許多的秘密。
可是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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