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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其相處中,秋眠發現此人的性格完全是割裂的,有承自那位天道的溫文爾雅與行事手段,也有許多出自他對父君的孺慕。

他是在討父君喜歡的孩子,把太儀獻寶似的捧出去。

秋眠曾被他斬過蛇尾,在無盡的金麥田中掙扎了一夜,連他自己也不知,他的血畫出了一副巨大的圖形。

薛傾明在用這幅畫向父君通訊。

「眠眠,回神啦。」

陌塵衣見他坐在鏡前發呆,手上木梳的齒已深深嵌入了掌肉。

修士用術法隔空取了梳子,拿來晃了晃道:「我給你梳如何?」

秋眠回了神,剛想說不必麻煩,對方卻已經給他梳了起來。

他無心去拗這修士,便講起出陣的疑點:「前輩,你說真的會有人把因果詳細記錄下來嗎?」

秋眠面朝銅鑒,其中倒影的人臉模糊不清,映出的唯有冰台色的輕袍,蒼白的膚色與素色的衣一抹而下,影影綽綽,似一道虛渺的的鬼影。

陌塵衣的靈力從單薄的肩上傳遞。

可不過短短几日,修士就發覺少年的身體越來越像是無底的深淵,他的靈力如江河入海,卻難以補充這枯竭乾涸的軀殼。

出現這種情況,陌塵衣已隱有猜想,奪舍之人與軀殼排異,大抵就會如此。

「非常像一個陷阱。」木梳從上至下,遇上打結不通的地方,他便就一手輕輕掐住上方的頭髮,另一手用一點點梳開,「但哪怕是陷阱,也不得不往下跳了啊。」

……沒有時間了。

不論是花冬,還是秋眠,亦或是在逐漸被同化的陌塵衣,都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而留下記錄的人,把因果大大方方放在了他們面前。

在因果中,邇燭塔的存在感極強。

朱紅高塔,承擔了兩個媒介的作用。

一者運轉陣中靈氣,活人在那裡死去;二者作為生人與紙人的轉介處,紙人在那裡解脫。

而他們也已經計劃好如何入塔。

參考書院夜間秘密的展露,陌塵衣從前去書院一無所獲,很可能就是因為他的身份問題。

此番他為看顧作為學生的秋眠而擔任講習先生,有聘書有令牌,就得以見到夜中的書院。

這也許就是一條篩選人員的法則。

那麼進邇燭塔也就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什麼人可以進塔?

在晏府祠堂的供奉神明者。

「後日就要做祈福了,這正是個時機,只是祠堂侍神者甄選嚴苛,而今去弄正當身份怕是不行,不知冒名頂替可否騙一騙那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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