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樓定在原地,被那一片鮮紅的血刺得瞳孔無頻率收縮,他不明就裡,手忙腳亂地把人抱進了懷裡,帶著去樓下找醫生,溫魚哭得喘不過氣,滾燙的血染紅了謝樓一身:「我不要喜歡你了,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了,你不喜歡我了,沒有人喜歡我了。」
他伸手去推謝樓的胳膊,力氣卻小得可以忽略不記,謝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他送去診室的,他只知道溫魚哭得他的心臟快要被絞成碎片。
醫生和他說,他的小魚,有一隻耳朵,是壞掉的。
聾的。
謝樓佇立在那裡,聽醫生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那隻耳朵不可能再治得好,又告訴他,平時要怎麼護著,才能避免今天這種情況的發生。
謝樓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被砍成幾段。
醫生給溫魚處理了血跡,耳朵里塞了一塊消毒用的棉紗,溫魚側躺在病床上,整個人蜷成一小團,他沒有睡覺,只是眼睛盯著窗戶,不知道在看什麼。
那窗戶外面沒有天空,也沒有光,而是一堵牆。
「小魚……」謝樓悄無聲息地拉開簾幔進去,他坐到床頭,問他:「在看什麼?」
他本以為,溫魚會推開他。
又或者,會讓他滾。
再輕一點,不打也不罵,至少小魚會鬧脾氣,不搭理他。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他剛一坐下,溫魚就朝他伸出了手,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窗戶反光,可以看見,你什麼時候從外面進來。」
謝樓快要潰不成軍。
他握住了溫魚的手,手背的青筋鼓脹到幾欲爆裂,溫魚可以感受到謝樓的痛苦和壓抑,他覺得自己或許又做錯了。
他又在適得其反。
這麼多年,永遠都學不會替樓哥排憂解難,只會火上澆油。
不能再這樣下去。他牽著謝樓的手,湊到自己的臉頰旁:「我想明白了樓哥。我好像是有點太依賴你了,我好好配合醫生的治療,我乖乖的,不惹你難過。」
他還在和謝樓解釋:「今天早上是太突然了,我沒有反應過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但醫生說得對,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我不可以一直這樣太過依賴誰,這是不正常的。我好好治病,治好了就好了。」
治好了他就回去。治不好也回去。不給謝樓添堵。
謝樓嗓子像被砂礫堵住,說不出話,他想說其實現在這樣就很好,他做夢都想要小魚就這樣賴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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