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尷尬有點令人窒息,溫魚把話吞了回去,換了一種方式問出來:「我們分開之後,你想我嗎?」
謝樓注視他:「想聽真話?」
溫魚點頭:「真話。」
「真話就是,第一年很想。」謝樓似乎很懂怎麼撒謊才能獲得信任,他全程直視著溫魚的眼睛,說著一些全然不著邊際的話:「但人不能一直靠記憶活著,後面漸漸的就自己調整過來了,而且也沒想過你還活著,人總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溫魚有些呆滯地聽著,驟然恍惚了。
樓哥說的很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這樣。死了的人死了,活著的人總不能活得跟死了一樣。
而他一直以來也都是這麼盼望的,在離開之前,他就盼望謝樓這樣活著,不要困在他離開的陰影里。
樓哥做到了。
溫魚突然沒頭沒腦地問謝樓:「我的手機,你還留著嗎?」
他此話一出,謝樓的目光微一凝滯:「手機?」
瞧他的反應,手機應該是沒了。
溫魚突然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原來他不止自作多情,還杞人憂天。他在蕪江邊錄的那個視頻,樓哥看來根本就沒有看見過,但樓哥還是好好地活了下去。
他四年前許下的願望實現了。
「沒什麼,隨便問問。」
這四年裡,他沒有什麼長進,不光是本事沒有長進,更重要的是,他的情感,似乎一直停留在了四年前和謝樓分別的那一刻。
時間並沒有沖淡他對謝樓的感情,這四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謝樓,從白日清醒的一刻開始,到夢魘時分,沒有一刻消停,但樓哥好像已經不一樣了。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但又談不上背叛,好像這是理所應當的,他自己才是異類。
四年前的溫魚,和四年後的謝樓,還能做好朋友嗎?
溫魚不知道。
——
謝樓被溫魚強制按在床上躺著睡了一個午覺,他本來沒有想過能睡著,他早就沒有了午休的習慣,但今天,懷裡趴著人,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好眠無夢。
再醒過來時,疲憊和壓抑消減了一大半,無數個白日以來,他第一次注意到了窗外的陽光,是和煦的。
即便是黃昏,也如同旭日一般充滿了生機。
懷裡是空的,被褥上有一片淺淺的壓痕,謝樓心裡悸了一瞬,廚房裡傳出的響動又在頃刻間把他的心悸按了回去。
他翻身下床,溫魚正在廚房裡,繫著比本人要大幾號的圍裙,在忙忙碌碌。
聽到腳步,溫魚轉過頭:「醒啦?正好,樓哥你去盛飯,我的湯馬上就煮好了,可以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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