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道:「果然還是你心細。」
白檀不是謙虛的人,大方接受了表贊,又道:「心細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我私心以為登科沒什麼好得意的,真才實學的人落榜才教人惋惜。」又補充道,「你除外,你們家除外。」
他好奇:「似乎你不信服科考。」
白檀:「我生在那樣的地方,多多少少是聽到一些的。都說讀書好不如路子野,讀得多不一定考得中,考得中不一定能掙值錢的官,掙得了值錢的官不一定混得下去。只有這個到位了,才能平步青雲。」
她隱晦地做了個掏錢的手勢:「那些將軍在府上養成百上千的門客為自己出謀劃策倒可以理解,畢竟擅武不擅文,補拙嘛,可那些科舉出生的文官,官職再小也養著七八個門客,給自己寫文章寫奏疏,甚至處理公務。這就玄妙,如果科舉選出來是這樣的人,那何不直接讓那些門客中榜?我曾陪過一個貢士吃酒,他連大齊歷代君王的名號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可笑?武試都那副德性,科場……」她含蓄道,「可能也有一兩個濫竽充數。」
他沉默了。是不太乾淨,剛才就是一場明目張胆的賄賂發生在他身上。
白檀:「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會打洞。科舉再不是讀書人的青天,至少不是寒門的青天。」
「燦兒,我有些累了,我叫姜山送你回去吧。」他原就被玉堂惱得一肚子的氣,又聽白檀點到這些亂糟糟的事,這股氣就衝上腦門,他需要一個人靜處。
「你早點歇息,我一個人能回去。」白檀識趣地離開江宅回了酒樓。
他沐浴完,躺在床上,目定著虛空,腦里一遍一遍過著玉堂說的話。
「你怎麼這麼遲鈍?」
「你沒察覺這種關係不正常嗎?」
玉堂想讓他知道些什麼?
玉堂的目的僅是要扳倒聞既嗎?
玉堂為什麼要算計聞既,不合……
他輾轉反側了一晚上,第二天到了吏部。
吏部掌管百官任免、調動和考察。他要查查玉堂的來歷,但沒有皇帝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查看官吏的檔案,他便被拒了。
時任吏部令史的溫煦性格親和,與他透了些可說的信息:「玉堂是韶州修水縣人,鼎和十四年的會元,鼎和十五年任刑部令史,次年升刑部員外郎。他有一個哥哥叫『玉茗』,不過五年前已經去世了。」
他:「印象中韶州很少出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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