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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特大號斗笠,面戴特嚴實面巾,身穿特普通麻衣,灑掃於人來人往的街頭。從此人來人往的街頭,就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灑掃人。

成天拿著掃帚,不干正事。路過老頭們下棋,興奮參與;路過大姨們閒聊,坐下嘮嗑;路過小孩玩老鷹抓小雞,扮演「母雞」;路過人家辦喪,熱心湊人頭,哭嚎一整天。

幾天過去,灑掃毫無長進,倒是學會了打麻將、織鞋墊、拔雞毛、哭喪技巧……

總之街道並未因他的降臨而變得更乾淨,一來二去街坊們都叫他「混子」。

他每日早早出門,中午在江宅蹭飯,夜深人靜時從角門溜回王府,與歡歡處上片刻後就寢,有意避開蕭遣進出府的時間。謝天謝地,蕭遣也沒有召見他,心境終於恢復了五成從容。

眼下這個混子正在巷子裡幫屠戶殺豬。

「混子,過來摁住豬頭,摁穩了!」

江熙:「中!」

隨後一聲慘叫,豬跑了。

肖旦躲在轉角處偷窺,笑得肚子疼,忽然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蕭遣。

蕭遣拽她到沒人的地方,問道:「他是什麼想法。」

蕭遣即便不開口,肖旦也知道他要問什麼,扳著手指一數,他倆已經七天沒見了,有人急了。她故意裝懵,搖頭不知。

蕭遣:「肖俏什麼時候肯……回府用膳,你問過他沒有。」

肖旦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從兜里取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寫道:問過,肖俏想殿下,但還欠一個契機。

蕭遣:「什麼契機。」

肖旦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照這悟性,蕭郁抱孫子的時候他都還得獨守空房!

她寫道:殿下想想,你親了他過後可是一點表示都沒有,肖俏又豈能知殿下心思?肖俏好面子,殿下若真想和好,應該隆重地把人接回去,盛筵、華轎、樂曲、竹梨花……少不了,尋常百姓結親都講究三媒六聘,難道到了王府,就乾巴巴召人回去?雖然明公正道的大排場咱們做不得,但一桌喜酒應該不難吧。

明明都走到這一步,百姓都認了,儀式卻沒跟上,是不是不講究。

「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

蕭遣秉著嚴謹的態度再三詢問:「這些都好說,重點是他真的想嗎?」

肖旦點頭如搗蒜。

晚上,江熙正跟幾個妯娌打麻將,鄰家大嫂抱來一大捧新折的桃花,托江熙送到靈犀樓,並給了一個紅包,道是酒樓有一對新人正辦喜宴,需要這捧桃花布景。

回大齊以來,江熙還沒湊過新婚的熱鬧,欣然接下了這個活,又好奇道:「喜宴為什麼在晚上辦?」

大嫂:「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靈犀樓是新建的酒樓,在集市中心,有十九層吶,頂層是一座天台,在上面俯覽京城的夜景,嘖嘖嘖,是『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十里風光盡收眼底!能包下天台的人家非富即貴,你送過去保准還有大紅包哩!」

京城最高最大最豪華的酒樓當然還屬不羨瑤池,可誰讓那是死人冢,辦喜酒不吉利,所以喜差都落到了靈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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