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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閣樓上,郭沾是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直道:「我說江熙怎麼急匆匆地趕回來,原來是心有佳人了。」

蕭遣呵斥郭沾退下,仰頭看天,一語不發。

江熙將白檀背回了江府,給白檀漲足了氣勢,要讓人知道白檀是他一步一個腳印背回家的貴賓。

看門的僕人見狀眉頭都皺起了三道槓,趕忙上前勸說江熙快快將白檀放下了,免得江宴知道了要生氣。

「我會跟老爺說明白。」江熙留下一句,便往寢房走去,將白檀放在椅子上。

白檀坐不敢坐,罰站似的站著。

江熙拿出那封信,敲著桌面像個私塾先生,嚴厲地問:「這是什麼意思,要去跟於飛魚死網破?」

她在信上道明商凝被害,她決心復仇。

江熙回到家一看到信,來不及喝口茶就差人打聽,趕往不羨瑤池撈她,萬幸是趕上了。這嬌小女人比他想像中的要剛烈得多。

白檀哽咽道:「我差點成功了。」她知道江熙惱她謀事不足,她有過告官的想法,偏偏於朗立了戰功,就怕父親為兒子周全,官官相護,倒頭來還不如她私了乾脆。

江熙:「於飛的命是要賠商凝的,你這一胡鬧只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白檀:「我沒有選擇。他父親正得勢,不會有人會為了一個風塵女子與於家樹敵……予芒你有大好的前程,要遠小人,步步為營,我不想你陷進來。這件事不與你相干。」

江熙詫異:「你為何覺得這件事與我無關?」

商凝的死是他們始料未及的。由於白檀沒有誣告江熙,於飛遷怒殺死她的姐妹,這是一條明朗的導火線,但究其本質還是於飛攀附不上更高的權勢,鬧羞成怒殺人。

白檀以為江熙為此自責,勸說:「與你無關。他是個劊子手,殺人不缺理由。」

「與我有關,不在於他殺了誰,而在於他殺了人。」在江熙的眼裡,澄清宇內便是他的本職。

白檀明白了江熙的心思,更為他感到後怕,正因為江氏家世顯赫,才更容易招小人惦記,她豈會不知這樣清白的世家立足朝廷的原則就是保持中立、不管閒事。

她道:「哪怕聖上知道真相,他會因為一個卑賤的戲子降罪剛立軍功的於家嗎,於朗手下的將士會如何感想?他們的統帥凱旋未獲封賞,而要為逆子殺人受罰,將士只會說聖上拎不清輕重。聖上不會讓於飛償命的,實在是戲子的命太輕太賤,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解決。」

江熙暗嘆她想得清晰,只得道:「如果你還認我這個朋友,便將此事放下,我從長計議。」

白檀沉默。她無比自責,如果當時不是自己搶先一步伺候江熙,商凝就不會去伺候於飛,也許就不會被買入於府了。

江熙不容她抗議,第一次用命令的語氣與她道:「三天後跟我進宮獻廚,不可再胡鬧了。你不要前程,你的那些同伴也不要嗎?商凝已經死了,活著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這倒是個明理,白檀方點頭:「是。」

江熙還不放心:「你發誓。」

白檀:「我發誓……」

那日她聽了江熙的話後,暫時放下了復仇計劃,一心撲在開辦酒樓的事情上,只是在情緒不穩定時,扎於飛的小人泄憤,詛咒他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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