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是專業的，但畢竟是洗澡，光著身子面對一個陌生人，姜茗茗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再加上那護工一過來，衛泊聞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想刀人。姜茗茗於是和護工說你把我扶進去就可以了，麻煩幫我把浴缸放好水，我自己能出來的。

「您應該不行吧，」護工有些擔心「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會摔倒的。」

衛泊聞這會兒開口：「還是我幫你洗吧。」

「不用」姜茗茗道「我自己來。」

其實辦法還是有的。

衛泊聞看姜茗茗實在不想妥協，於是只好對護工說：「我讓人加急送幾條地毯過來，你撲到浴室里，這樣就不會摔倒了。」

護工雖然知道這家醫院是服務於中高產階級的，但也沒想到真的有人霸總到這種程度，有點震撼。

心裡感慨這幾個外國人還真是人傻錢多。

等姜茗茗洗好澡出來，衛泊聞就等在門口，護工已經不在了。

姜茗茗穿好了衣服也不怕衛泊聞看，於是自然地把手搭到他的手上，讓他扶著自己回床上。

因為姜茗茗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很脆弱，可能一著涼，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於是在熱水裡泡了許久，泡到整個人都全身酥麻才起身。

這會兒感覺身體確實好多了，只是因為泡在水裡久的緣故，腦子裡不免胡思亂想，又想到了NHK。

他有一瞬間想的是既然這個病的風險這麼大，那他是不是應該好好珍惜自己剩下的幾個月時間啊。

既然他要死了，那他不更應該抓緊接下來的幾個月最後的時間好好享受生活嗎。

只是這種看似愉快的感覺，但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他不免地就想到了諸如死亡消失，離開這樣的詞彙。

衛泊聞見他臉色不太對，問他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要我叫醫生過來嗎

姜茗茗搖搖頭說不用。

然後他看到一大盤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果，各種各樣的水果都已經切好剝皮剝籽了。

看來剛剛他去洗澡的時間，衛泊聞一直在幹這件事。

姜茗茗拿了一顆葡萄放到到自己嘴裡，還挺甜的。

「衛泊聞，你知道我是NHK體質嗎？」

姜茗茗是用閒聊的口吻問出來的，但衛泊聞難免心裡一緊。

「知道，你的醫生和我說了。」